宣明75年,华书意,首辅嫡长女,十七岁嫁于皇二子定北王施昌乾为正妻,夫妻和睦,相敬如宾,但仅成婚七年后,边疆战乱,节节败退,定北王从父命 ,带领十万雄狮出征,此时皇帝年老,长卧病榻,朝局动荡,却传回军报定北王中敌军奸计,全军覆没,皇帝气血攻心后昏迷不醒,文武百官集体弹劾定北王投敌叛国,求褫夺封号,全府流放三千里!此时太子施昌恒却站出手握定北王所写放妻书,并要求娶华书意,满朝皆惊,百官长跪不起,要太子收回成命。而首辅华阁老却被发现于家中烧炭自尽,从此华家败落,但长女书意销声匿迹,不明所踪。
哗!一大盆凉水从头顶都头浇下,华书意猛的睁开眼睛,双手被缚在身后,看着像是府中一座偏僻的角院,她愣住了,没有心神注意到深秋了,自己的衣衫也已全部浸湿,被穿着粗布麻衣的婆子团团围住,为何再此?自己不是被敌方细作绑至边关城楼,要挟定北王施昌乾后退五百里吗?定北王还未应答,只见一只厉箭从下方军队极速射出直中胸口,定北王大惊,却见华书意从城楼坠下,顿时杀声一片。
自己从城楼跌下还中了一剑如何能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天青色袄裙,料子比起自己平时穿的不知粗劣了多少,但自己的手也奇怪的小了一圈,看起来稚嫩的像是……像是自己十四五的时候。莫非?想到这个,不仅嘲笑自己莫非是傻了。接着华书意紧紧皱着眉头低呵出声:“放肆!尔等何人!” 啪啪啪,拍手声忽的从婆子身后响起,只见她们立刻缩起脖子把手拢在袖中分开了一条通路:“走出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庶妹,华书瑶!这个庶妹看起来却只有十三四的样子,穿着娇俏的粉色齐胸衫裙,梳着双丫髻,头饰叮当作响,但自己最后见她是在半年前她小子胡肖满月,她也已经双十年华,且书瑶从小与自己交好,未出阁时跟在自己身后,姐姐姐姐的唤个不停,怎会一脸跋扈刻薄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确定的低唤出口:“书瑶?” 只见她娇俏笑着俯下身子:“是我呀,姐姐,你就待在这座明月院里,哪里都不许去!真可怜啊,姨娘说了,你不可能会嫁给施二哥的!死了这条心吧!”
姨娘?华书意迷惑了,书瑶的姨娘早在父亲升任太子太师举家入京时为救母亲在途被山匪劫杀了呀!自此后书意便把她当亲妹妹一直带在身边,后来说亲时还将她记在母亲名下做嫡此女嫁于从三品御史大夫的嫡长子,二人琴瑟和鸣,共育二子。
只见她对着婆子们挥手说道:“啧,王婆子,把她身边的人一起丢进来,门给我锁好了!”说罢提起裙裾转身大踏步离开了,还一边走一边心情很好的哼着奇怪调子的曲子。
这时身旁连滚带爬的过来两个丫头,远处还躺着一个嬷嬷,这个嬷嬷是她母亲的乳母,一只跟在母亲身边的严妈妈,小丫头是她的贴身婢女,金盏和银盏,照顾小儿般;“小姐,你怎么样?”说这一边结下自己的外衣紧紧裹住华书意,书意拉住她的手说到:“银盏,母亲在哪?” 银盏一愣,小姐看起来并未痴傻般,两个小丫头眼睛都亮了:“小姐!!夫,夫人三年前在老爷进京述职时就没了,小姐,我扶您去屋里先将衣裳换了,现已入秋,万不可着了病!”金盏也扑过来连忙扶起华书意。她摆摆手;“我无事,你去把严妈妈扶到耳房。”两个小丫头忙点头答应个不停,小姐自从山匪劫道夫人走后,受了惊吓已经得失魂症好久了,三天两头记不得事情就罢了,还总是做些痴傻的事,刚开始害病二小姐还装模作样的,在老爷面前惺惺作态,渐渐的知道小姐是真的对自己没有威胁后装都懒得装,没少欺辱小姐,昨日及笈宴就是二小姐将小姐骗过去的。老爷三天两头也不着家,渐渐的,也没人将小姐当回事了,着好些年,自己与银盏一边护着小姐,一边还要应对二小姐的刁难。
手下不停扶着华书意进屋,屋里潮湿阴冷,但好在家具器皿一应俱全,银盏一边忙活一边小声低泣。只听华书意沉静说到;“银盏,今年是你伺候我第几年了?”金银盏是十岁时母亲送给自己的,金盏沉稳,干练,银盏活泼机灵,都是忠心的好丫头。银盏轻轻吸吸小鼻头:“小姐,今年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自从夫人走后小姐这几年过的辛苦,被柳姨娘二小姐欺压,害了病也没人重视,老爷公务繁忙,也越发不喜小姐” 华书意心里暗惊不易,变了变了,一切都变了,在她的记忆中娘和爹一直恩爱,自己一直是父母如珠如宝捧着长大的,庶妹书瑶乖巧听话,如果周围一切都是真是的,难道自己真的……重生了?可为何和前世如此不同?现在自己十四,娘也没了,爹还不知道态度,还多了个姨娘和刁蛮庶妹,这一次如果不嫁于皇二子为妻是不是结局会有改变?也许战争就不会输,父亲就不会为了自己自尽,明明上一世自己严守礼仪,遵从教诲,步步谨慎生怕行差踏错给家族带去祸患,就连亲事也不过是朝堂斗争,这一次不会将自己命运交与别人之手,自己如今没了母亲的庇护,吃人的朝堂更是沾不得了。
渐渐的书意心中又泛起一阵痛楚,娘亲……这一世已经走了吗……书意嘴唇微微颤抖着,但又强逼着自己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