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那么麻烦……
发烧而已,吃了药挂了盐水,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黎若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金贵。
这几年也都习惯了一个人去医院,习惯了自己处理所有的事情,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就连谈恋爱的时候,也没怎么麻烦周越。
有时候舒怡都跟黎若然吐槽,说她谈个恋爱跟没谈似的。
黎若然声音闷闷地跟贺聿舟说:“谢谢,麻烦你了。”
“真要谢谢我,病好了请我吃饭吧。”
“啊?”黎若然怔了一下,不过觉得也是应该的,“好,等出院了请你吃饭。”
看她这会儿愣愣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导致的反应迟钝,反正看着挺呆的。
贺聿舟轻笑一声,“跟你开玩笑的,你在公司晕倒,真要出什么事,我这个当上司的难辞其咎。”
他要这么说的话,黎若然就当这次住院的费用,可以报销了。
黎若然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眼挂着的盐水。
贺聿舟问:“输得太快不舒服?”
“不是,”黎若然觉得挺尴尬的,“想看看什么时候挂完。”
“估计还得半个小时。”贺聿舟说,“怎么了?”
要是半个小时的话,黎若然等不了的,又觉得跟贺聿舟说她想去卫生间,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哪里是憋着就能解决的,而且输液之后就很容易想上厕所。
黎若然吐了一口浊气,说:“想去卫生间。”
“昂。”贺聿舟反应过来,一脸淡定和坦然,“我扶你过去。”
黎若然:“……”
虽然他们俩之前发生过非常亲密的事情,但那是酒精上头,在不清楚的情况下,不管做过多离谱的事情都能推给酒精,与当事人无关。
不过现在,黎若然也顾不上那么多,想着只是让贺聿舟帮忙将输液袋拿到卫生间里挂着。
其实自己也可以。
先前黎若然在医院挂水,肠胃炎,上吐下泻的,整个人非常虚。给周越发消息,他半个小时后才回,说带客户去了现场,真的抽不出时间。又说来了也是坐在输液室干等着,说等下班了之后买了奶茶来接她。
那天,黎若然自己举着输液袋往返卫生间与输液室。
输液针打在右手,她穿的又是牛仔裤,每次左手解裤子纽扣,都很费力。
或许是从那次开始,黎若然就不太敢生病了。
贺聿舟将输液袋挂在卫生间里的挂钩上,垂眼看黎若然,低声叮嘱:“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我。”
卫生间不算大,贺聿舟跟黎若然两个人站在里面,就显得有些拥挤。
他刚才挂输液袋的时候,又往黎若然这边走了半步,两人的距离不过二三十公分。
很近,他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乌木香,很淡,但她能闻得到。
她似乎对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敏感。
黎若然嗯了一声,声音里却透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涩。
面前的人应该是察觉出来了,却没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而后将空间留给她。
果然,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遗憾失落委屈会成倍成倍地被放大,感动也会。
她没办法责备周越在那时候顾着工作不去医院陪她,他们都只是给公司打工的员工,他们不做的工作后面自然有人顶替上。
但如果他在,她会更开心。
他那次没有去,往后也就不需要了。
不需要他,不代表别人在她生病的时候在她身边,她不会感动。
……
凌晨的病房,静谧无声。
黎若然没什么胃口,尤其是没有半点味道的白粥,更是喝了两口就不想再吃。
贺聿舟见她不想吃又没有放下勺子,便说:“不想吃的话就不要吃了,搅着不累啊。”
“觉得有点浪费……”不止是浪费粮食,还浪费了贺聿舟的一番心意。
“别为难自己。”贺聿舟帮忙收了小桌板上的餐盒,他看到黎若然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
看来是真的吃不下。
“你国庆什么安排?”贺聿舟将餐盒收拾好,又抽了纸巾给黎若然。
感觉他好像很会照顾人,不止是这些琐事,还有情绪上的。
黎若然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照顾了,一边擦着手指,一边回他:“等出院了之后,在家休息,顺便加班。”
贺聿舟应了一声,片刻后,他看向黎若然,眼神深邃。
黎若然心脏跳动的速度莫名加快。
只听着男人声线温和的开口:“抽一天时间出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