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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曦和落座后,再次打量了周遭,不住满意点头,道:“还是多亏四哥给我送了人,才教我知道这样一个妙所,先前真是白活了。”
“那是自然。”四皇子笑道,“不过三妹久居深宫,哪里晓得这些。”
“以后少不得要让四哥带我见见世面。”
沐曦和不吝惜自己的吹捧,将四皇子捧得不知南北,愈发得意:“二妹妹屡次嫌恶我好色,连我母妃都听她的,好不扫兴!难得你我兄妹同好,也教他们瞧瞧,什么才是肆意快活!”
“是了是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关乎私德。若下次再有人诟病,我必为四哥说话。”
她顺了顺四皇子的毛,转而状若无意,冷哼道,“沐旸那个伪君子不是向来自视清高吗,还不是被我看到他也来这里。”
四皇子撇了撇嘴,道:“五弟是被我硬拽来的,忒无趣。”
“那是他假正经,四哥若不信,不妨多带他来来,保管他乐不思蜀。”
沐曦和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五皇子那样的人,若是自己不想做的事,无论谁如何撺掇都是不成的,所以他此番前来玉仙馆,定然不会是来找乐子这么简单。
看来她应该找人盯着他了。
四皇子十分赞同她的话,心里高兴,一掷千金点了个头牌。
风流款款的小倌儿抱着琴进来的时候,沐曦和看了四皇子一眼,表情复杂:“四哥有这喜好?”
四皇子连忙摇头:“我可不好这一口!我爱的是柔情似水的花娘,这小倌儿是点给三妹你的。”
他站起来,对着沐曦和挤眉弄眼:“既然三妹喜欢这间雅阁,我便去别处,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他对那小倌儿笑道:“好生伺候这位恩客,赏钱少不了你的。”
那小倌儿喜笑颜开,连连应“是”。
临出门时,四皇子又对沐曦和道:“三妹随意,都记在我账上。”
沐曦和起身道谢,看着他掩门离开,对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觅冬使了个眼色。
觅冬微微颔首,找了个理由出门。
待觅冬再回来时,凌寒阁里的小倌儿已经奏完一曲。
沐曦和解下腰间的蓝田玉佩,抬手一掷,丢进小倌儿怀里,语声慵懒:“赏你的。”
在他谢恩的时候,沐曦和抬眸看觅冬。
觅冬抿着唇,摇了摇头。
沐曦和的脸色微微沉了沉,站起来,对着错愕的小倌儿勾了勾嘴角:“你弹得很好,只是我今儿也乏了,改日还来听你弹琴。”
她没有去找四皇子辞别,带着觅冬走出玉仙馆,走到巷子边,堂而皇之登上公主府的马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四皇子当真只是听曲狎妓,并未有何可疑之处。”
沐曦和靠着马车厢壁听觅冬的汇报。
忽然,马车重重一颠,磕得她撞到车窗。
觅冬迅速按上腰间别着的软剑,冷声问车夫:“发生了何事?”
车夫停下马车,战战兢兢答道:“奴才该死……有人险些撞上了咱们,马受惊了……”
觅冬放下手,钻出马车,瞧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的焦急。
“大胆!是何人冲撞华阳公主车驾?!”觅冬大喝。
那侍卫一听是华阳公主的名头,吓得立刻翻身下马,跪下道:“属下是长宁侯府府卫柳桁,奉二公子之命,特去请太医,一时情急,冲撞了殿下,还望恕罪。”
长宁侯便是帝师贺太傅,也曾教导过先太子与沐曦和。
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成安公主沐芷薇便是嫁给长宁侯世子贺景元。因贺景元身体不好,公主与之成婚后并未住进公主府,而是仍住侯府。
沐曦和推开小窗,看了跪着的柳桁一眼,问道:“为何要去请太医?可是世子发病了?”
柳桁点头应道:“是。”
世子贺景元自娘胎里便带了弱症,每每发病时便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怎么是奉二公子之命?成安公主呢?”
“公主进宫去为皇后娘娘侍疾了。”
柳桁脸上难掩急色,说话也快些,不料答完后听到“当”的一声,他抬头去看,眼前躺着一块漆金描花的红木令牌,上面写着“华阳”两个烫金大字。
沐曦和无甚起伏的语声在他头顶上响起:“拿着我的手令,去请太医院的李院正。”
李院正医术高强,故有一股子恃才傲物的劲儿,很是难请,从前成安公主派人来请都未请得动他。
柳桁怔愣一瞬,随即连连叩头谢恩。
他握着令牌翻身上马,对着沐曦和再次拱手谢过,打马离开。
车夫也再次驾起马车。
觅冬看了看沐曦和,没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