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方景回早点死在边关,盼望着她的儿子能坐到侯爷的位置上。
“她怕我,也怕茂哥儿真的不记得她这个母亲,毕竟,她与老东西的情分,时不时还要靠着这个儿子”
老侯爷年纪越大,于情之一事上越是淡薄,他不止一次的同陛下闲谈时说自己要离开京城,做一只闲云野鹤,潇洒快活的走遍大江南北。
实际上,老侯爷念叨了好几年,最远也不过是京郊垂钓罢了。想来,老侯爷久久停在京城,其中也有这姜婉约的功劳。
“老东西若是走了,她的儿子怕是真就废了”
说着,他好笑的摇摇头,“说的像是现在还有用一样”
“那侯府令是怎么回事?我在侯府呆了这许久,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侯府令?”方幼宁想到今日司空说的那太监,忍不住提起这侯府令来。
“老物件了”方景回懒散的向后舒展着身子,今日,他的耐心竟出奇的好:“老东西坐在这位置时特意琢磨出的物件,见侯府令,如本候亲临,见令如见人,这令牌,比老东西那张脸还管用”
“那太监是老侯爷的人”方幼宁恍然,好似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今日府里派人找茂哥儿的动静闹的大,她一时慌了神,便铤而走险将茂哥儿送进了宫里,甚至动用了侯府令,调遣了老东西在宫里安插的人手”
这一招可谓是惊险之极。
往宫里安插人手,一旦没发现那可是死罪,无论是姜婉约和她的茂哥儿,还是这看似巨大无比的西宁侯府,一旦暴露,只能是一个死字。
她这是搭上了自己,也搭上了西宁候府来跟方景回硬刚。
但也不得不说,她这招赌对了,方景回看着那令牌,配合无比的跟着那小太监找到了茂哥儿,由他将茂哥儿带出宫,便是再好不过了。
方景回嗤笑一声,“愚蠢至极”
“这样一件事,竟然就动用了侯府令?她悄悄将人送回来不就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方幼宁又想不通了,这都不能说杀鸡焉用牛刀了,她这简直是有些小题大做起来。
“她为何这么做?”
“为何?今日老东西不在府中,就是她的为何”
“难不成这也只是她‘争宠’的手段?”方幼宁眉头拧的死紧死紧的,她竟然有些猜不透姜婉约的行为。
“只是其一,她手中可用的人寥寥无几”说着,方景回笑着看她,“今日你可是将福娘困住了”
方幼宁闻言点点头,迟疑道:“她言语飘忽不定,我一时心急,怕她真将茂哥儿弄丢了,万一叫外头的人贩子拐了,回头我与你不好交代,我当时气恼,便罚她去院子跪着,没有茂哥儿的消息便不准起身”
方景回笑着抚掌,“如此,你倒是破了她的退路”
“怎么说”方幼宁纳闷
“她惧怕我如鬼魅蛇蝎,多年经营也只敢往侯府养了那么几个人,于她而言各有各的用处,折一个便少一个,这福娘对她最是忠心,入府多年,最是了解这府中的各类构造,你将福娘困在院子里,她便是想将茂哥儿送回来,也无人接应。”
“她不敢轻举妄动,又见你大肆派人找寻,她摸不透你的习性,又怕夜长梦多,铤而走险动用侯府令,虽是暴露了底牌,但也好过留下把柄让人寻踪觅迹”
“让线索断在老侯爷这,倒是再省事不过了,日后便是事情败露叫老侯爷发现了,她也有手段哄得老侯爷轻拿轻放”方幼宁不由得啧啧称奇,“她这盘棋,真是不简单”
夜静人深思,方幼宁思路逐渐清晰明朗,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瞧着那福娘,像是主动暴露的”
“你方才说,她在侯府里安插的人不过几个,折一个少一个,这福娘最是忠心,如今却早早暴露......”
方景回浅笑,眸中似有揶揄,“你便当自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
方幼宁不满,“你才是瞎猫”
方景回伸手遥遥指了指天色,不知不觉,天光渐明。
方幼宁大惊失色,她不敢相信的望向方景回,只见他似是恶作剧得逞一般勾起唇角,露出个好看的笑容。
习武,贵在一朝一夕,贵在勤勤恳恳,贵在持之以恒。
大年初一,方幼宁也早早的开始了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