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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你吩咐便是。”叶暄凉取了布巾擦了手,抿了抿唇,“凌书渐,我问你。”

少爷等了半天没听到下文,疑惑地抬头看她,就听叶暄凉道:“那画,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十几年——甚至也许是几十年,有那么多人明里暗里争夺,不惜赔上性命……”

“值当吗?”

凌书渐认真听完,沉默良久没想明白,于是顺着她话接了下去:“不值当。”

原本就是叶家的东西,只是在金殿寄存了几年,再拿回来,就成了无价之宝,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

于是叶暄凉点头,道一声好,又张张口,哑然半天,又说:“好。”

凌书渐心里莫名涌起不好的预感,才要去问,就听外头又远远响起了尖利的哨音。

又出事了?

不出他所料,哨声接踵而至,几乎每一声都是不同的指令,听得凌书渐额角青筋直跳,猛然站起了身。

他喊了两个干事进来看着尸体,自己则疾步奔回了无香酒坊。

酒坊遭了场白事,打烊一月,空着也是空着,叶暄凉干脆打发了伙计,在叶汀山的抗议声里,将酒坊挪给了凌书渐用。

沧欢早等在里头了。

“你来得倒是及时。”他收了折扇,目光却没在凌书渐身上停留,而是遥遥落在了他身后:“行盅……叶姑娘来了吗?”

叶暄凉人未到声先至:“出什么事了?”

“南城梅宅,被灭门了。”

叶暄凉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被凌书渐搀了一下才勉勉强强站稳,哑声吩咐:“带我过去。”

分明十五年前,叶宅也是这样,百年基业就无声无息葬在大火里。

凌书渐一路将她反应看在眼里,一时间没想通,为什么反倒是与她毫无瓜葛的梅宅一出事,她反应这么大。

是因为同样遭遇……触景生情?

不像。

三个人挤在狭小的马车里,一路颠簸,沧欢这一会却敏锐地感受到了异乎寻常的气氛,瞪着凌书渐,连大气也不敢出。

姓凌的见色忘友!

他在心里腹诽完,连带着看向凌书渐的眼神都愤恨起来。

叶暄凉哑声问道:“沧欢,南宅出事多久了?”

“一刻钟。已经派人去围堵了,他……”

“封锁全城,他会易容,任何人也不能放过。”叶暄凉沉着下令,“再派几队干事去打听冷欲秋消息,他惯会金蝉脱壳,切莫大意。”

沧欢便也毫不拖泥带水,迅速吹哨下令,吩咐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叶暄凉。

他才想反过来质问,就听凌书渐道:“要去深入查一查,他家往年恩怨债事,尤其是,人命债。”

一句“人命债”出口,沧欢莫名打了个寒战。他有点想反驳,却又拿出了一程哨。

酒坊离梅宅不远,车夫一路紧赶慢赶,不过一刻就到了。

月章阁这回动作却很快,三人下车时,大火已经被扑灭,只宅子上头还冒着滚滚浓烟。

叶暄凉几步上前,吩咐一个守门的干事:“去看看有没有幸存。”

干事见是个陌生女人,没把她当回事,原地等了一会儿见人没走就扬手驱赶,却被沧欢一句话截住:“听她的,多派一队人进去收敛尸体。”

叶暄凉则一步跨过半边焦黑的红木门槛,踏了进去。

“阿暄!”

凌书渐紧走几步追上:“里头还不知是何光景,还是莫要涉险……”

“你知道梅宅独女是谁?”叶暄凉头都没回:“那是扶醉月!”

她接连跨过几簇还没灭完的火苗,径直往扶醉月卧房去了。凌书渐暗骂一声没法,又担心出事,也忙不迭跟了上去。

大火才灭,宅子里闷热得很,浓烟直往鼻孔灌,险些没将凌书渐呛死。

待他跌跌撞撞循着叶暄凉踪迹停下脚步时,叶暄凉已经背着个人出来了。

腿伤显然还没好全,此时她踉跄几步险些没有站稳,身影在浓烟里试试探探走走停停,才被匆匆赶来的凌书渐搀扶住。

扶醉月咽喉处划了一刀,鲜血已经凝住,居然还留了一口气,正奄奄一息趴在叶暄凉肩头。她衣衫也不再齐整,挂了十来道因缠斗留下的血痕,倒是分外……壮烈。

叶暄凉默不作声安顿好扶醉月,自己手脚一刻没停歇,转头就去吩咐凌书渐去喊杜百泉来。宅子里头焦臭的腥风一阵一阵刮过来,她冷静地洗了手,眼底无波无澜,又去细细叮嘱沧欢:“叫干事都带上热水,好生验一验——再派个人,把叶汀山给我叫来。”

这时候叶宅兄妹归来的消息就再没惊起什么风雨。头一回冷宅被灭了,留了个冷欲秋,人会觉得他们无辜;这第二回,那凶手又上赶着杀了这唯一一个幸存,这就有点子意味可咂摸了。人们大都畏畏缩缩地伸头打听冷宅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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