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
小被子一盖,人往里面侧着,萧小娘浑身害怕得瑟瑟发抖。活生生的人,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就没了。似乎意识到这个时候,萧小娘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睡着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未来的暴君。
须臾,褥子被掀开了,一双有些凉的手从腰间环住了她,将她往怀里拉了一下,幽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吓着了?”
萧小娘不做声,只是吞了口口水,但是在这静谧的环境里,这口水下咽的声音一清二楚。
“害了顺成,伤了你,她不过是个妃嫔,死了便死了。”李承玹就这抱着她这个姿势起来,顺势带着她也起来。
萧小娘自认没有圣心到放过害自己的人那般,但是……:“殿下,荣妃之罪,应陛下旨意,交与大理寺……”
“等到了大理寺,苏家会用皇商的身份得来的钱财,交与大理寺的徐家人,徐家人得了钱,若是陛下下诏的是普通的刑,找个机会稍稍意思下就行了,若是死刑,那么荣妃会活得好好的,死的就是另一个了,”李承玹没有任何感情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苏家是皇商,不缺钱。”只不过经过这一遭之后,徐家的私产,估计要被老爷子搞掉大半,皇商之位,可以另选了。
萧小娘紧张的神情在这个时候渐渐地放松了下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还有那药,南疆的药,你之前中了药,怎么解的?身体要不要紧?这药怎么会在宫里?”
李承玹整个人一滞,随后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就在触碰的这一下,他的全身仿佛是被什么包裹住了一般,暖和了起来:“牵丝酒的药性要解也可以解,但当初没人在身旁,加上发了病,差点脱层皮。至于为什么在宫里,本宫只能说,荣妃是个可怜人。”
南疆?
后宫里,只有一人是南疆而来的。
“看来是想通了,”李承玹一直在观察萧小娘的反应,“顺成这事儿,归根结底在本宫,郦妃想复仇,利用了荣妃,荣妃被贵妃压着多年,一口气出不来,早就已经了疯魔了。”
所以,你这是在告诉我,一切的源头是贵妃和你喽?萧小娘心里想着,确是了,先前荣妃想供出郦妃,但郦妃现在是圣上的心头好,所以李承玹杀了荣妃,圣上可以有千万种借口为他开脱。
“夫君,今日不是说不来吗?怎的会去救妾身?”萧小娘将这个疑问小心翼翼地问出了。
李承玹回道:“隔墙有耳啊,魏玹这个时候领着禁军,不应该路过御花园才是。你呢?你是怎么知道荣翊宫中这件事的?”
来了来了,方才在昭阳殿里面因着他打断了圣上的逼问,没想到他还是记在了心里:“夫君,妾身既然嫁给了你,那……应是与夫君荣辱与共。”
“你说,本宫听着。”
萧小娘慢吞吞地将自己的身体转过来,两人坐在床上面对面,萧小娘用自己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李承玹:“妾身及笄之后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顺成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迫下嫁苏家,然后不到一年,婆母便病逝了。”
若是往常,李承玹总是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是在撒谎,但是这次,他完全看不出来:“……”
“婆母和郡主都待妾身极好,没有因为妾身出身低寒而嫌弃臣妾,臣妾原以为只是一场梦,没想到今日遇见郡主身边的婢女,心里害怕,就去了。”
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还能吩咐兰雪青和婢女找人,真是面面俱到:“真是个乖孩子。”说着他放开了一只手,在萧小娘的头顶上摸了摸,就像是哄孩子一眼。
萧小娘如此想着,但是萧小娘很快就失了这个心思。
他抓着自己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臂,顺着他不知道何时解开的腰封向下,抓到那已经硕大的虫子的一瞬间,萧小娘都来不及察觉到脸上的绯红,反而是看向李承玹:“……”
“孤毕竟还是个正常人,牵丝酒还是得解的,不许躲,今日,劳烦媃媃。”李承玹的脸上这个时候才有常人该有的红润,嘴角有一股莫名的笑意,只是那清明的双眼里压着不知名的神色。
……
等到寝宫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萧小娘那只被摧残的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哦,原来月上枝头了。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