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锅底刷上油,点燃柴火,又将面糊铺在锅中,等到面糊成型,便舀一勺鸡蛋液卧在上面。
鸡蛋液凝固后,一张香喷喷的鸡蛋饼便大功告成。
如此循环往复,一筐子鸡蛋饼就被姚乐盈切好叠在了篮中,她用布将篮子盖得严严实实,为鸡蛋饼保温。
一切准备就绪已接近午时,姚乐盈匆忙挎上篮子,往城门口进发。
南星兴致勃勃打算一同前往,见证姚乐盈伶牙俐齿售卖鸡蛋饼,不想却被姚乐盈伸手拦下。
姚乐盈认真告诉她:“去售卖鸡蛋,你我二人还能勉强装作姐妹;挎个篮子卖鸡蛋饼,你在一旁反倒碍事。这次让我先试试,情况好的话,下次你去就行。”
南星只得目送姚乐盈离去,然后自己嘟着嘴蔫蔫儿地回到院中。
*
姚乐盈都还没看到城门,身旁就已经出现了排队的马车。
她立刻扯着嗓子吆喝:“卖鸡蛋饼,香香的鸡蛋饼!”
本以为还得等一会儿才有生意,一辆马车后门却“哐”的一声打开,一个十来岁的小胖墩儿一边嘟囔着“饿死我了,饿死我了”,一边快速下车朝姚乐盈奔来。
身后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追着小胖墩儿下车,也往姚乐盈所在的方向跑来。
二人停在姚乐盈跟前,小胖墩儿带着哭腔大声说:“娘,求求您了,我一大早起来赶路,实在是饿得不行。”
孩子她娘劝道:“你看马上就要进城们了,再熬一会儿就能吃上舅舅家的山珍海味,你慌着吃这鸡蛋饼多亏?”
小胖墩听到“山珍海味”四个字,又有些许犹豫。
此时一位从队伍前面匆匆走来的年轻人开了口:“夫人就别惦记着进城吃饭了,我在此等了半个时辰,才前行十来米,这么长的队伍,估计下午都进不了城。”
先前还在犹豫的小胖墩儿听得这话,立刻开始撒泼打滚:“什么?下午?我肯定要被饿死!娘,你给孩儿立牌位吧!”
他娘毫不犹豫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斥责道:“你这孩子青天白日说些什么晦气话?”
然后无奈地问姚乐盈:“你这鸡蛋饼怎么卖呀?”
姚乐盈赶忙回答:“二十文钱一个,但我是切成两半的,小公子若是吃得少,可以买半个,十文钱。”
小胖墩儿听到这里可不乐意了,他捂着头说:“本少爷哪里吃不下了?我要吃一个!”
妇人只得掏了二十文钱买了一整个鸡蛋饼递给儿子,并嘱咐道:“有了吃的可别再跟我鬼哭狼嚎了,臭小子!”
胖墩儿拿着饼,开开心心回到马车上。
其他马车里的人听到年轻人说的话,也赶忙下来买饼,生怕排得太久饿肚子。
姚乐盈拿着篮子越走越往前,因为先前的人们都很礼貌,她便壮起了胆子,在每一辆车前都叫卖一声,篮里的鸡蛋饼越来越少,钱袋中的银钱越来越多。
行至队伍中间段时,一位白衣公子从车上翩然走下,姚乐盈以为他要买饼,赶忙低头将手伸向篮子里,嘴上还说着:“鸡蛋饼二十文一个,公子若食量小,可以十文买半个。”
但当她抬起头,却看到这位白衣公子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姚乐盈瞥见这表情,顿时也垮下了脸,停下手中掏饼的动作。
她皱起眉头,心想自己做点小本买卖,有什么可被嫌恶的?
白衣男子站定后,居高临下睥睨着姚乐盈,质问道:“你可有售卖食品的资格?”
姚乐盈干笑两声,反问:“我卖个鸡蛋饼需要什么资格?民以食为天,莫非大家吃个饭还得公子你允许?”
听见二人的争执声,许多排队的人都围了过来。
白衣男子嘲讽道:“果然女子就是没个见识,朝廷规定,售卖食品必须经由户部下属部门批准,你卖鸡蛋饼,也属于户部的管理范围。”
他见众人在旁围观,还煞有其事地说:“你们今日要是买了这女子的饼,吃坏了肚子,你们上哪儿去找她负责?”
围观的群众中也响起了“是啊”“对啊”的声音。
姚乐盈本不想与他啰嗦,但四周的百姓有的已经买了饼,有的正打算掏钱,于是她不得不解释:“朝廷的律令里,说的是在盛京内开店的商贩需要得到户部的认定,而不是我们这些行商做小买卖的人。”
白衣男子有些许不自信,但很快调整了情绪:“你一介女流,还敢妄谈法律?我可是从绒城调来的户部外郎陈祎之,你能比我懂得法律不成?”
姚乐盈被他这“一介女流”四个字说得心里窝火,马上回呛道:“法律不过是文字,识字者皆可谈论!陈大人若是如此自信,那今日我便与你走一趟盛京衙门,看看到底谁对?”
随后她又转身朝众人承诺:“我就住在西郊的姚庄,众位若是吃了鸡蛋饼有何不适,尽管来找我。”
周围有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