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宫唤羽碰面后,果然没几天,雾姬夫人就给她送来后山地图。有了这个,她就可以在云为衫回来之前,出宫门去办自己的底牌。
出去于她而言并不难,就怕留下痕迹。她冷落宫尚角后,宫尚角派来监视的尾巴更多了。
毕竟是在宫门,终究还是要哄哄他的。
上官浅叹了口气,收好地图,打开柜子换上宫尚角送她的粉色衣裙,又添红妆。
一番打扮过后,她稳了稳髻后步摇,出门换上巧目倩兮的美人面,嫣然一笑,“阿翠,快酉时了,去厨房提膳食。今日,我们去东厢。”
…………
角宫,东厢,墨池边。
宫尚角和宮远徵在书案两侧对立而坐。
“哥,从这几天我们查到的线索来看,先前的推测很有可……”
宫尚角忽然用眼神示意宫远徵打住,然后端起茶杯兀自品茗,增了几分冷漠。
宫远徵先是有些不明所以,看到窗户飘过一抹粉色,他就知道了。
上官浅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哥哥都已经把她从地牢里放出来了,她还要怎么样?能让哥哥容忍到这种地步的,她还是第一个。
宫远徵确实嫉妒且气愤。自从上官浅被放出地牢后,这个女人一改往日温婉体贴的作风,故意对哥哥不冷不热、欲擒故纵。
偏偏哥哥还吃这一套,这些天他虽表现如常,甚至更加沉稳冷静。可眼睛是心的窗户,他透过哥哥的眼睛,分明感受到了哥哥内心的失落和压抑。
这个女人简直可恶至极!
“你来干什么!”一看到上官浅,宮远徵立刻瞪着眼,眼里都能喷出火星子。
上官浅提着食盒才刚进门,耳边就袭来一句恶狠狠的怒吼。
上官浅在心里默默给宮远徵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
她顿住,婷婷玉立站在门边,朝宮尚角看去,微微一笑,温温柔柔地说“都快酉时了,听闻角公子还未用膳。所以我就做了点吃的过来,都是平日里公子爱吃的。”
起初宫尚角没有抬眼看她,过了一会儿,他放下茶杯,没有同意,也没有表示拒绝,只是起身朝食厅走去。
上官浅知道,他这是默许一起用餐的请求了。她抿嘴一笑,提着食盒准备跟着宫尚角。
宮远徵突然过来挡到她面前,一把抢走她手中的食篮,“既然菜已送到,就不需要你多操心,有我陪哥哥用膳就够了。”
这毒小子,该他出现的时候玩消失,不该他出现的时候又处处来碍眼!上官浅有时候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真的欠了这个冤家的债,处处和她不对付。
不过,这侧面也说明了至少目前宫二还是挺在乎自己的。
上官浅侧身上前,绕过宮远徵,她揉揉手腕,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多谢徵弟弟帮我提食盒,我的手正好有些酸呢 。”
打败一个无赖的人,当然要用一个更无赖的方法啦。上官浅回头撇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宮远徵,勾起嘴角。
……
宫尚角其实知道,上官浅从来就不是只为寻求他庇护的简单女子,她一直别有目的。
她是不是以为先前的各种讨好接近和甜言蜜语真的能让他放下戒备?
她应该知道他不会!
宫尚角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可悲。
那天晚上过后,他原本已经打算彻底不再理会上官浅,自然也要收回对她的容忍。
但是刚才从她进门那一刻,看到她穿着自己送的衣裳、打扮如天仙一般,小心翼翼地来讨好自己时,他前几天堆积的郁闷和怒气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他明知她的伎俩刻意又拙劣,偏偏自己还挺受用,甚至有时候竟然会冒出希望她真的能用这样拙劣的伎俩来对付自己一辈子的荒谬想法!
“角公子。”
“哥哥。”
两人来到了食厅,上官浅特意抢先宮远徵坐在宫尚角对面,宮远徵坐下来又瞪了上官浅一眼。
“用膳吧。”宫尚角开口,语气平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没有理会两人的小把戏,不过在上官浅坐下之际,他还是不由自主瞟了一眼,在她身上停了两秒。
不得不说,粉色果然很衬上官浅,她在清冷昏暗的角宫显得格外娇媚明亮。
“角公子,如今已是白露时节,晚上霜浓雾重的,我特意煲了茯苓乌鸡汤,给你祛湿补气。”上官浅舀了汤,笑眼盈盈地递给宫尚角。
其实宫尚角并不是很喜欢喝肉汤,太腥。但他抬眸看到上官浅那副眼中只有他的样子,手就不自觉伸过去接了。
他刚接过汤碗,一双柔荑就覆在自己手上,轻轻摩挲着。
“有点烫,公子记得吹。”上官浅收回手,看到宫尚角耳尖冒红,她的声音都带了点俏皮。
宫尚角一下子感觉脸上耳边都在迅速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