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让我，先将就。”郁阳的日语磕磕绊绊，语序颠倒，灰二听得额头青筋直跳。
“这样，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我。”灰二拿出了手机。
郁阳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眼里的感激都快凝成实质了，灰二再次叹了口气，存了郁阳的联系方式。
他都走出那个公寓很远了，回头还能看到郁阳趴在阳台上向他挥手的身影。
又是一声叹息，灰二也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帮她，明明他有更重要更想要做的事情，但是看到她傻乎乎地站在校门口伸出手接樱花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她很柔软。
就这样，帮助她的念头油然而生，而在看到她眼底的迷茫时，他更加确定了想帮助她的念头。
“呜呜，这一定是卡密给我的奖励，让我遇上了这么完美的人。”郁阳趴在阳台上直到看不到灰二了才转身进屋。公寓很小，十五平左右，但是浴室厨房一应俱全，一个人生活的话，基本条件是足够了的。
遇见理想型的激情褪去后便只剩下了长时间舟车劳顿的疲惫，她瘫在小毯子上，看着自己乱糟糟的行李却一点都不想动。
其实她也没多少行李可收拾，离开的时候，除了必要生活用品和不能舍弃的东西以外，她没从那个家拿走一件多余的、不属于她的东西。
就是可惜了她那些珍藏的漫画和小说，不知道后面能不能请父母帮她寄过来。
她叹了口气，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她想东想西了一会儿，脑海中才开始涌上关于明天的事。
——今天休息好了明天就该去置办生活用品了，锅碗瓢盆得买，洗漱用品得买，床上用品中介会准备，这样还能省一笔钱。
虽然他们表示会给她足够的经济支持，但她离开的时候还是选择只带走这几年她自己干杂活赚的钱和生活费攒的钱，在交了半年房租后她手头的钱只能暂时维持几个月生活了。
“哎。”郁阳整个人埋在毯子里，感觉到一座大山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要自己一个人在东京活下去了。
一夜无梦，郁阳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洒满了阳光，这公寓采光居然还不错，她伸了个懒腰，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洗漱，然后出门。
公寓不远处是一条商店街，里面很热闹，很有东京特色，清晨买菜的人很多，郁阳混入其中，东亚相似的长相使得郁阳在一群日本人里面也不会很突兀，虽然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她大多数都听不懂就是了。
她在就近的电器店买了电饭锅，又在一家很便宜的蔬菜店买了很多蔬菜。
“八百胜…”出门的时候郁阳还抬头看了一眼蔬菜店的名字，磕磕绊绊地念了出来，下次她决定还来这家。
“不错嘛，还能认识几个字。”熟悉的清爽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微微的笑意。
郁阳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她却对这个声音一点都不陌生。
“清濑学长！”郁阳惊喜地转过头，喊他。
然后再次被学长的神仙颜值击中了心脏，这个人，就算挎着菜篮也依旧帅到逆天。
“你还是叫我灰二吧，你叫我清濑的时候，发音听上去很奇怪。”灰二听着郁阳奇怪的发音，忍不住扶额叹息。
“嗯？”郁阳捂着心脏，没太听懂灰二说了什么，她只听到了名字，便歪着头看他。
意识到从一开始郁阳就可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的灰二只想掉头就走，他这是招惹了个什么大麻烦啊，但是放着她一个人在这里他又不忍心，好歹是直系学妹来着。
“你，叫我，灰二，就好。”灰二指指自己，语速极慢，几乎也是单字单字地说。
“OK，灰二哥。”郁阳终于听懂了，她重重点头，注意到他挎包里的大葱，便问道：“您也来买菜吗？”
灰二点了点头，指了指八百胜家：“这家店便宜，你以后可以来这边买菜。”
郁阳点了点头，跟着灰二向前走，沉默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眼看这沉默马上就要转变成尴尬了，郁阳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她的日语水平远远做不到让她可以和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搭话。
“郁同学，你为什么来东京读书？”灰二开口打破了沉默。
郁阳一愣，不知该如何开口，在这之前，她有很多来东京读书的理由，可是此刻来到这里的理由却是她最不愿意去面对的那个。
她被家人抛弃了，所以她来了东京。
仅此而已。
可是她不知道能不能和灰二说，也不知道以她的日语水平能不能把意思准确传达给灰二。
“啊，抱歉，不想说也没关系的。”灰二看出了她的犹豫，轻笑了一声。
他看着她刚买的那个明显不适合一个人煮饭的电饭锅问她：“这个你在哪里买的？多少钱？”
“就在商店街门口那家，三万五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