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清没在睡了,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没有一整天都靠着睡觉渡过去。
“你是不是不舒服?”贺骆好听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他本该认真听老师讲课,记着笔记。
林言清没有理他,只觉得身旁的人聒噪的很,即使贺骆此刻说话声音很小。
她望着窗外,雨滴快速而猛烈的砸进地面,像极了求死之人用尽全力一跃而下。
“今天换了一种新口味。”贺骆的声音继续在耳畔响了起来,他一点也不恼林言清不理他。
林言清被人轻轻的碰了一下胳膊,那人的手指是暖的,她侧过头去,迎上的是贺骆阳光的笑容,是少年人独有的朝气。
看着那抹笑,她视线下移,盯在了少年喉结突起的脖颈上,她想让少年闭嘴。
贺骆将换了新口味的牛奶推至她的面前。
林言清看着他讨好的模样,与前生的那些攻略者们没有区别,死气沉沉的眸子染上了冰霜,她问出心底的疑问:“你是谁?”
少年似是没反应过来林言清的疑问,他怔愣一瞬,脸上阳光的笑容依旧:“我是贺骆。”
“……”
她将新口味的牛奶扔回了少年桌上,面无表情的从桌兜里摸出一张纸巾擦拭着被他轻碰过的胳膊。
头转向窗外,继续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乌黑的云层之中闪烁起一道闪电,随后便紧跟着响起一道惊雷。
“再过几天就是一月一次的月考了,每次月考结束都会根据成绩重新排班,大家有没有信心向着D班前进!”班主任每次月考前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鼓舞着众人向前迈一迈。
“老师,我们舍不得你啊。”
“我们愿意在E班陪着你到我们毕业。”
“是啊,是啊。”
班主任:“……”
班主任一嘴难敌众嘴,宣布下课便回班公室去了,明明三十左右的年纪,那背影弓起瞧着很是沧桑。
课间,林言清趴回了桌面,双眸目不转视的看着窗外,雨势没有一丝减小的痕迹,此刻天际又划过几道金光紧随着几声雷鸣。
林言清戴上耳机隔绝了外界飘来的噪音,眼神无波无澜,久久的保持着一个动作。
直到耳机里响起了刺耳的音乐,那本该是熟悉的手机铃声,如今听来恍如隔世。这是她给家人设置的独有来电铃声。
她久久不动直到铃声快停止了才按下接听,听着电话那头响起的熟悉声线,那声线中带着演出来的担忧和着急。
“清清,郗郗住院了。”林母的声线从那头传来。
林言清笑了一下,那是一个讥讽的笑,她的笑容很僵硬,瞧着像被泥塑捏成一个笑脸的娃娃。
“清清……”
许是林言清沉默太久,电话那头的林母喊了一声。
“在哪家医院?”林言清问,她的语气落在电话那头林母耳中显得有些冷漠,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克制着心里升起的一丝阴暗情绪。
林母语气温婉,她像解释着说给林言清听:“妈妈不是要打扰你学习,是担心你放学回家看不到我们会着急,郗郗发烧挺严重的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晚。”
林言清紧紧的捏着手机,她的眼底依然是无一丝波澜。
“在哪家医院?”她重复问。
这次,林母开口说了:“在平安医院,清清若是要过来我让司机去接你。”
林言清:“不用。”
“那你路上小心,下雨天路面滑。”林母担忧的叮嘱着。
林言清挂断了电话,她背起了双肩包拿起挂在书桌旁的雨伞旁若无人的走出了教室。
教学楼外的大雨还在下,撑开黑伞,林言清踩进雨中。校园道上,雨滴的落地声伴随着她的脚步。
林言清静静的在校园外等着出租车。
“林言清。”一道叫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这雨滴声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侧身瞥了一眼蹙起了眉,贺骆从远处缓缓走来,他的脸上沾上水珠,裤脚也湿了一片,走近她时轻喘了几下,手里拎着药店特有的塑料袋,他是跑过来的。
未等他完全靠近,林言清收回目光,一辆出租车出现在视线里,她伸手拦下,没有给贺骆反应的时间,转身上了车子。
她并未去看贺骆撑着伞站在原地苦恼的模样。
贺骆远远的站在那里望着车身消失不见,落下的雨水将他包围隔离,行驶而过的车辆溅起无数滴的小水花砸在了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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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医院内。
林言清站在门外,将伞放在了门口开门进去。
坐在床边椅子的林母见她来了,起身走了过去:“路上还顺利吗?雨下那么大你可以晚些再来的。”
她卸下双肩包,看着面前慈爱的林母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