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大捷,但始终没与对方分出彻底的输赢,甚至有一段时间被边匪所陷,完全失去音讯,连闻家人也不知他的生死。后来……后来天下就大乱了。”
黎念想了想:“就是韩英她母亲经历的那次大乱?”
池君原点头:“北方异族犯境,中原和南国四分五裂,前朝余孽趁机挟持国主篡夺南雍。这时候,定国公回来了。”他慢慢展开自己的扇子,看着上面复杂精密的山河纹路侃侃而谈,“南雍的话本里总是渲染定国公在清叛中如何神武、救主时如何忠心,但在这几场战事里,真正出彩的是定国公的大公子、后来的端王殿下。他给自己的亲军取名‘戮虹’,作战时颇有冷勇之风,气魄极强,敌军称他的攻势如‘赤雨倾河’、‘千云蔽日’,闻家之师这才有了‘赤虹郎’的美名。”
黎念喃喃:“怪不得……”
怪不得韩英的母亲总是觉得朝堂不会安稳下去。端王权重望崇,又有兵权在手,他要取代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怪不得鹿斟一说自己是“赤虹郎”,所有村人都大喜过望、如获甘霖,实在是端王的声名过于显赫。
也难怪别庄的少年青年们配合得如此出色。他们哪里是山野莽夫,是纯纯的精英二代啊。
池君原也想到了这点。他看着不远处奔走忙碌的年轻护院们,饶有兴味地评价:“所以,端王把这些孩子们留在别庄,究竟是念着故友旧仆的情谊,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
黎念愣了一下。她不太敢深想下去,沉默片刻后,忽然借着开玩笑试探:“君原,你如今几岁啊,怎么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池君原随口道:“二十岁。比妻主要大一些呢。”
黎念略感惊讶,但惊讶的点不太一样。她想:那不是比她还小个五岁吗?不愧是小说世界,这么年轻的纸片人就能有这么丰富的阅历?“哦,这样啊。”
她的反应和池君原想象中不太一样。他收起扇子,轻咦了一声。
只是不等他套话,一名戴着黑色面具的护院走过来,装模作样地冲二人抱拳,说鹿大人请管事姑娘过去问话。
黎念和池君原对视一眼,自然地答应了他的邀请。她按护院方才的提醒向上走,于地慈庙前看见了负手而立、满脸严肃的鹿斟。鹿斟看到她来,交代护院们继续清理祭食,自己领着黎念向无人处走。
等他们背对着众人站定,黎念还没开口,鹿斟自己先绷不住了,急切地小声喊:“黎念!”他的背影依旧挺拔,神情却惊慌到不行,“完蛋完蛋完蛋,这可怎么办,我就带了十几个人过来!”
黎念他们拴在村外的小红马不知何时挣脱了绳子,追着鹿斟的白马跑进了旗亭村。它看到鹿斟和黎念都在,便快活地踱步过来,亲呢地低头蹭了蹭黎念的胳膊。
不明真相的黎念顺势摸了一把它的鬃毛,调侃道:“那你这十几个人带得挺有用的,蛮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嘞。”
鹿斟快哭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只有这十几个家伙来帮忙。大胡子、小二哥,这些都是别庄的人啊,没有别人,不会有别人了。”
黎念有点懂他的意思了:“……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