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说完之后,便有人将燕玲背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人没扶好,燕玲差点滚在地上。
“你小心一点,万一新娘子醒了怎么办?”另一个人指责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个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时,燕玲又听到喜婆说道:“没关系的,醒不了,小心一点别磕着新娘子就是。”
“那合卺酒里我可是放了蒙汗药,这小娘子绝对醒不过来的。”
盖头下,燕玲的眼皮轻轻的抽搐着。
蒙汗药?
竟是让她给猜对了,酒里面真的下了东西。
燕玲心中暗暗想着,还好她都将酒给吐了出来,要不然现在就真的人事不省,任人宰割了。
燕玲继续装晕,随后,不知是哪个健妇将她背起,走出了门。
一到门口,夜风刮来,燕玲的红盖头差点被吹飞,幸而喜婆连忙按住,盖头才没有掉下去。
就这样走着,燕玲透过薄薄的盖头悄悄看着周围,发现身边一共是五个人守着她。
喜婆,两个年轻丫鬟,还有两个健妇。周围还有一圈家丁打扮的人,看起来像是李府的私兵,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来李家人为了这场婚事,准备得十分充分。
第二次的时候,府内也是随处可见的私兵,防守十分严密,也不知道她那前夫是怎么杀进这守卫森严的李府的,还能灭了李家全族。
一行人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走着,燕玲一边在心里思索着,一边在心中默默的将地形给记了下来,以防一会儿用得上。
不知走了多久,燕玲察觉,他们好像走出了李府,进了后山。
这是要干什么?
山林中更加阴冷与黑暗,盖头底下,燕玲看到的只有隐隐约约的树影。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终于有了光亮,像是火把的光亮,燕玲透过盖头看过去,似乎有光亮的地方站了很多人。
燕玲趴在健妇的背上,仔细观察着前方,夜风呼啸,带来一些声音,她仔细聆听,似乎是小孩子的哭声。
随着火光越来越亮,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指定地点。
燕玲模糊看到这个地方是什么样子。
只见盖头前,站着一群人,家丁打扮的人拿着火把,站在正中央的人分别是李老爷,虞曼云,二太太,李郸,还有道袍老头。
两边还有十几个黑漆箱子,一半的箱子里放着真金白银,丝绸缎面。
而另一半里面则放着些皮,棉,夹,袄,金元宝,金首饰……
最重要的是,这一半的箱子里的这些东西,都是纸做的!
燕玲突然想起,她未出门前,她的闺房外放着的彩礼箱子,一半敞开的也是真金白银,而另一半则被上了锁,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当时还感到疑惑,问了一句她的丫鬟金雀。
她彩礼箱子的另一半里,不会也放得是这些纸做的皮棉夹袄,金银首饰吧?
李家人,到底想干什么?
燕玲还没想清楚,李府家丁看到她们来了,随即让出一条路来,健妇背着燕玲往更正中心走去。
越走近,越看清楚,燕玲越感觉毛骨悚然。
因为,正中间不光摆的都是些香烛,纸钱,清酒;还有血淋淋的猪头,羊头。
一张桌子上,放着两个襁褓婴儿,正在低声哭啼着。
“这两个婴孩,一男一女,是我从教中抱过来的,刚生下来没几天。”
“八字正合儿女宫,跟着令郎到地下后,也算是令郎后继有人了。”道袍老儿笑盈盈的对虞曼云说道。
燕玲惊讶的听着他们交谈。
婴孩,儿女宫,到地下,难不成……
“太太,已经备好了。”
一个小厮上前来对虞曼云说道,并请虞曼云查看。
燕玲顺着虞曼云的眼睛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山丘上,正放着两口漆黑的……
第二次的时候,谢三说过两句话:““子不语怪力乱神,天家严禁邪崇仪式,你李府今日成婚是为了什么?”
“哪家举行婚礼,会在后山放两口……”
原来他未说完的那两个字,竟是——棺材!
“二少爷的遗体已经放进去了,就等新娘也躺进去,夫妻再合棺,这场婚事也就圆满了。”道袍老头说道。
虞曼云和李老爷闻言均是点了点头。
随即朝已经“昏迷”的燕玲看过去,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燕玲被他们的微笑弄得毛骨悚然。
她明白李家人操办这场婚礼的意图了,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大家嫡女不要,偏偏看中了她这个庶女做大家宗妇。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这是自己汲汲营营争取来的,颇为自满得意,以为就此就会过上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