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娘子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但张张唇,还是没说话。
那一大桌客人也看到了他们两人,故作生气地对萍娘子说道:“不是说今晚只招待我们这桌人吗,怎么还有别的客人?”
萍娘子连忙打圆场:“哎哟,这二位她自认为不是一个多好的人,对萍娘子这么的上心,是我常客了,每次经过咱们这里都是住在我这,你说我怎么好让人走呢。”
她拿了酒壶走了过去,给一圈人都倒上了酒。
谢与光坐在内侧,洛枫坐在她对面,刚好把她挡了个严严实实。她歪了歪脖子,才看清楚身后那桌人。
其他人倒都不意外了,只是那个身着华服的人…竟然是当时想来搀扶她的男人。
他今天看起来低调点,上回见他随身带佩戴着的玉啊环啊都没带,一件宝蓝暗纹锦衣似乎是有点紧了,严严实实裹在身上,看起来多少有点不伦不类。
要说这几个人如果互相认识倒是挺正常的,毕竟小镇不算大,这几个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都凑成一堆来城外的小饭馆吃饭就不太正常了。
华服男人喝了点酒,整个脑袋都红透了,拿着筷子想夹菜都夹不稳,一个劲的对着萍娘子嘻嘻笑。
他颤巍巍的想要抓萍娘子的手,但被萍娘子微微一动避开了,他落了空,随口嘟囔着:“唉…良萍啊,你一个人真是不容易。”
萍娘子脸色淡淡:“再不容易也过来了。”
“怪我”他伸手打了自己两下,拍在肚皮上只听见咚咚两声:“要是我当时多看着你妹妹点,她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话音就打断了他的话。
“说这个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那丫头是自己运气不好。”里长脾气暴躁,重重将酒杯往桌上一撂,整个圆桌都被振得颤了两下。
几个狗腿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抓紧附和:“对对对,今晚我们是来吃饭的,不说别的。”
谢与光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平和的萍娘子手指捏了捏,指腹几乎要被印下痕迹:“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早就忘了,还提这个做什么呢。”
她继续给几人倒酒,美酒入杯,与瓷壁荡漾出声。几人都捏着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上下打量她的身姿。
“烂货一箩筐。”洛枫脚搭在另一只椅子上,歪头往后看。
谢与光问:“什么?”
她当然瞬间就感觉出不适了,但这也是因为先前那个男人想要来扶她的画面也出现在眼前,一番联想过后才有的感觉。
洛枫只看了两眼,怎么就有这种论断了?
洛枫剥了几颗桌上的瓜子,放在碟子里,推给她之后,没接她的话就起身走向了几人。
“几位自己不会倒酒吗?”他走了过去,先是居高临下扫了坐着的几个人一眼,接着对着萍娘子说道:“现在您能做菜吗?我夫人饿了。”
萍娘子也蒙了,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上前来。
还是狗腿子反应快,快速站起身来,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像等着眼前小白脸再出言不逊一次就马上把剑示威:“怎么说话的呢?”
洛枫摆摆手:“我没有针对几位的意思啊,但掌柜开店不是只做你们的生意,难道说各位今天是包场了?”
里长虽然有些头晕目眩,但靠着刻在基因里的拜高踩低还是准备睁大眼打量一下眼前的人再做下一步决定。
虽然他不觉得这种鬼地方会有什么大人物,但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嘛。
脸…脸不认识,衣服,看不出来什么纹路什么面料,再看看别的…
他还在扫射洛枫,洛枫却没这个耐心等他了。
“季舶”洛枫冷冷开口,眼神冰冷如冰窖凉水。
季舶平白打了个寒战,酒意都醒了两三分,再看看站着的男子。
洛枫垂着眼不像在看人,而相识在打量一个没生命的物件。这种熟悉的压迫感使季舶瞬间清醒了,赶紧扯了扯不识好歹的手下。
手下听到眼前人知道自己老大的名字也愣了一下,接着被拽得坐回原位。
季舶站起来还像在说些什么挽回一下,但洛枫没再分他半个眼神,只当他不存在,对着萍娘子微微点了点头。
萍娘子低垂着手,倒是站着的季舶出来说话:“我们这没事啦,萍娘子你先去给他们做菜吧。”
“谢谢二位。”萍娘子将饭菜端上来,诚恳谢道。
谢与光自己是女子,很能知道那种无孔不入的眼神有多恶心人,萍娘子虽然雷厉风行,但遇到这种事也不好做出什么举动。
人家毕竟只是看看?并没做出更出格的行为。
她伸手握住了萍娘子的手,对方的手刚摸完冷水,冰得沁人:“这只是举手之劳,萍娘子若有什么困境,一定要告诉我们。”
她这话说得明明白白,你烦心的事情也许对我来说很容易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