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沄潇清了一下嗓子。
既然傅红雪在屋子里发作,就不好让花花崽将他带出去。
那就只能……
凌沄潇长袍之中,红绸如龙席卷,将花白凤捆住,带到外头去。
房子外面是大片的芦苇荡,有人在芦苇荡之间弄出一条路来,钉了半边木板,是个垂钓的好地方。
她便是把人带到了那里。
花白凤还在不停挣扎,显然并不死心,想要从她手中逃脱出去。
凌沄潇铺了一地红绸,盘腿坐到地上,在招摇的芦苇之间,垂下眼眸闲闲看着她。
“你把雪鹅崽养到七岁,也算不容易,为何要这样狠心对他?”
花白凤癫狂大笑起来,笑得脸部扭曲,掉出眼泪:“狠心?他都不说一句话,你有什么资格说?”
“幼崽总归是世间未来的希望,不管是谁见了你这样的作为,都有资格说一句,管一管。这世间是天下人的世间,不是你一人的世间。”
为非作歹,还不让人管了?
花白凤冷哼一声:“哪有什么为什么,只是他倒霉,刚好碰上。”
凌沄潇折下一根芦苇,在手里甩着玩:“听你说了那么久的废话,总算有一句在理。雪鹅崽的确是倒了大霉,才会碰上你这么一个人。不过等他离开你以后,就会无比幸运了。”
花白凤又哈哈大笑起来:“离开我?你可曾问过他愿不愿意离开我?”
她将傅红雪一手带大,自然是最了解他的性情。
傅红雪这个小崽子,最是重感情。
只要给他一点甜头尝尝,你就算是拿他当牛当马当驴鞭策,他都会甘之如饴。
所有后到之人,都比不过先来之人。
这些话,她虽然只在心里想想,可凌沄潇活了好几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那眼神一转,凌沄潇就明白对方到底想了些什么。
那有恃无恐的眼神,可真是令人讨厌。
“如果你死了呢?”
凌沄潇甩着芦苇,垂到花白凤面前。
花白凤往后躲去,冷着脸道:“那你便是他的杀母仇人,你若是不杀他,无论天涯海角,他一定会找你索命。”
凌沄潇想了想那小崽崽的性情,的确会有那么一种可能。
倘若她对对方特别好,那对方就会在复仇的过程当中,不停沉沦在杀与不杀的挣扎苦海里,把自己逼疯掉。
不管是最终小崽崽将她杀了,还是小崽崽自己逼疯了自己,所有的这些都雨花白凤没有半分利害关系。
“你还真是歹毒。”凌沄潇摇头叹息,“不过你注定没有这样的一个机会。”
她从袖管里面掏出三枚金针,封进花白凤的穴道里。
花白凤顿时哑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用力张开自己的嘴巴,想要从喉咙里把话吐出来,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哪怕是一个哑巴,起码也能从喉咙里震出一点动静来,可她现在却不能够。
“你的嘴巴实在太毒,说出来的话,我一句也不喜欢听。”凌沄潇将芦苇丢开,拍了拍手,“未免你对两个小崽崽说出一些更不好听的话,我就帮你把嗓子废掉了。”
她像是嫌弃对方不够气一样,悠悠然添了句:“不用谢我。”
阿白凤气得气海翻涌,体内内息乱撞,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凌沄潇卷着红绸往后退了七八步,表情嫌弃:“哟哟哟,你可真不讲究。”
这种故意气人的事情,她也很久没做过了,此刻重新捡起来,倒也算得心应手。
横竖功力不减当年。
花白凤差点儿就昏了过去。
然而凌沄潇并不想她彻底昏过去,她需要花白凤在雪鹅崽面前好端端的,再将此人送回魔教去,当回她的公主。
如此一来,雪鹅崽才会彻底将此事放下。
凌沄潇重新裹着花白凤,回到了小木屋门前。
傅红雪已经醒来,像是一具没有活力的木偶一样,被花花崽搀扶着坐到门边靠着。
见到凌沄潇回来,花花崽抬起头来,神色之中有些担忧。
“他一直不动,不说话,也不愿意吃东西。”
凌沄潇摇了摇头,拉扯着花白凤,蹲到傅红雪面前:“你的养母本是魔教中人。”
花花崽好奇:“夫子怎知?”
凌沄潇指了指屋子里面,神龛上的标识。
一个人带着朱朱崽的那些日子,她也没闲着,一直都在看这个世界的江湖诸事。
“你仔细看那上面,有一个标识,便是西方魔教的标识。”
花花崽认真看过去,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而且肯定是最近见过,不算熟悉的东西。
凌沄潇继续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