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出了主院以后,就向着竹林深处,一个雅致的小院走去。
凌沄潇和玉罗刹紧跟上去,看到对方又向着另外一个女子,甜言蜜语,耐心安慰。
根据两人的谈天可以知道,那个女子名叫李莫愁,刚刚被负心的情人抛弃,还被情人打伤,落到水潭之中被公孙止给救了,在这里养伤已经有半月之久。
公孙止也是个奇特的人,知道对着怎样的人说怎样的话。
面对着李莫愁时,他表现得万分温柔,也并不忌讳自己即将成亲的事情,只是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自己的妻子看上了自己,而他其实有些不是那么情愿,反而心中另有意中人。
只是他这个意中人来得太晚了,一切已经木已成舟,他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所以才会希望李莫愁快点从伤心之中走出来,不要再想以前的负心汉,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实在太多太多,她这么好的姑娘,大可以随意挑选。
“啧啧。”玉罗刹看得牙酸,“什么叫做和自己的意中人相遇太晚,分明就是在暗示这个意中人,就是那个姑娘。”
腌臜手段。
哄完了这个姑娘以后,公孙止又带着自己的箫,去到裘千尺他们落脚的院子,离得远远的,吹奏一曲《凤求凰》。
裘千尺站在院落里,感动得稀里哗啦,恨不得马上跑出去和他相会。
可是碍于礼节与自家哥哥的阻拦,她也只能远远的站在墙头上,眺望着竹林尽头,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影。
玉罗刹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腮帮子,觉得相比之下,自己真是个对感情一无所知的蠢蛋。
凌沄潇安静看了大半天,直到公孙止回自己房间,她才抓着玉罗刹离开。
此时已是子时。
月上中天,落入绝情谷中,浅浅的河滩里。
花满楼小管家不在,凌沄潇直接把脚上的鞋子蹬掉,踩进河滩里,任凭清水从自己的脚踝流过。
她向来喜欢自在,哪怕是一身黑色暗纹的衣裳,也做成宽袍大袖的模样,迎着晚风一吹,就能全部鼓起来,往后飘摇。
玉罗刹站在河滩边上,笑着看她张开手拥抱明月清风。
那张本来就像是玉雕一样的脸,在清辉之下越发皓白,衣袂飘扬之间似要乘风而去。
玉罗刹顾不得将自己的鞋袜脱下来,就踩着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阿潇。”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觉对方似乎即将脱离这个世界。
凌沄潇转头看他,撞入了一双略带慌张的眸子里,然后轻轻笑了笑。
“你的预感没有错,我还有几年就要踏破虚空,离开此界。”
“阿潇。”玉罗刹抓着她的手腕紧了紧,但是却不敢用力。
凌沄潇垂下手,转身走了两步,站到玉罗刹跟前,右手贴在他的胸口处,抬起眸子,直视他的双眼。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跟着我踏破虚空,离开此界,一起到别的地方去。可是离开了这里以后,将会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是不由自主的。”她直白告诉对方,“或许你会到一个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调动灵力和内力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所要依靠的东西,是你这具身体所不能拥有的东西。你会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最顶端的强者,变成最底端的弱者。唯有不停往上爬,不停重新淬炼自己,才有可能重新站在巅峰之处,也有可能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
“还有可能,你没有灵力和内力,却依然是那个世界在力量上面的强者,但是那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和你认识的都不一样,你还得一点一滴慢慢学,被那个世界的所有人看成是个怪物。”
“我所讲的这些东西,是自身经历,而不是危言耸听。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到底是要留在这里,继续拥有你拥有的一切,还是随着我一起离开。”
凌沄潇并不认为,结成了道侣就要跟着她每一个世界辗转。
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
一世的情缘已经是缘分难得,没有必要强求生生世世,每个世界。
“你……都经历过?”玉罗刹盯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忽然有些明白,深渊后面是些什么东西。
之前总是渴望着到深处瞧一瞧,如今,触摸到了边缘,却有些不忍心。
凌沄潇沉默点头。
玉罗刹微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说些什么。
他只能狗胆包天地把人抱在怀里,抱得牢牢的,再把自己的答案说出来。
“我在这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亲人,一个是我不想要却和我捆绑在一起的哥哥,一个就是小西门。能够离开这里,和我哥哥彻底斩断关联,是我一生所求。再过几年,小西门也就长大了,可以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绝对不会因为小西门而停下我自己的脚步。”
“其实我对你嘴里的那些世界,感到很好奇。我从来没试过踏破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