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蕖手里拎着葛潘,与拎着黑市庄主的方多病晃晃悠悠地走向百川院。而李莲花和笛飞声则去了普度寺,打算去寻找当年查验单孤刀尸体的仵作狮魂。
前不久乔婉娩宣布找到了李相夷的少师剑,要在百川院举办赏剑会,故而一路上有不少慕名前来观赏曾经天下第一名剑的江湖人士。
李芙蕖和方多病随着人潮向前,最终停留在了百川院门口。方多病将葛潘与庄主交到早已等在门口的刑探,嘱咐李芙蕖自己去逛逛后就随着刑探进去记录案情了。
李芙蕖在门口转来转去,颇有几分纠结该不该进去把少师直接带出来。
虽说已十年未见,但毕竟与乔婉娩等人相处过近两年,若是不慎见到了她很可能会被认出来。
正在她纠结之时,手臂却突然被拉扯住,她还未来得及看去,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开。
“来人啊!是偷剑贼!”
李芙蕖扭头看去,原来是三年前追查软剑却被自己揍了一顿的刑探之一。三年前是她要求妙手空空为她去百川院盗剑,后来百川院查探到她这儿她却又打人,她本就理亏,此处熟人众多,她便也没有挣扎,只等着被抓进狱里后再跑就是。
她身边空了一圈,很快院内就走出了一人。她正思考着等会儿要如何撇清方多病与自己的关系,不经意间瞥一眼,发现院内出来的人竟是乔婉娩。
李芙蕖看着乔婉娩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时之间酸涩和愧疚共同涌上心头,嘴巴微微张开,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十年过去,乔婉娩面容与当年相差无几。她身着白衣,手持一柄长剑,头发半扎起,显是还未与肖紫衿成婚,行走之间腰间环佩叮当作响,周身气度比之十年前更加大方凌厉。
离李芙蕖还有数十步之时,乔婉娩才发觉不对,她面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李芙蕖面前。
她颤抖地伸出手抓住李芙蕖没被禁锢住的手臂,死死盯住李芙蕖的眼睛,“你、你是不是?”
抓着李芙蕖的刑探感觉到了不对,悄悄松了手跑进了院内。
李芙蕖狼狈地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呐呐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乔婉娩盯着李芙蕖的头顶,眼睛都不敢眨,眼眶渐渐变红,“拿云,是不是你?”
周边霎时发起一阵议论,一众江湖人面面相觑,有人问着拿云是谁,有人问乔婉娩为什么如此失态。
两人僵持没一会儿,院内传来又一个熟悉的声音:“百川院已为诸位准备好了酒菜,何不入院一尝?”
众人看去,来人正是穿着黄色广袖一身贵气的肖紫衿。围观的人听闻此话,知晓这是赶人的意思,看在肖紫衿的面子上也并未为难,纷纷走进了百川院。
待人都散尽,肖紫衿走到了正如柱一样矗立的两人身边,开口道:“阿娩,不知这位小友是?”
乔婉娩正要说话,出声却是哽咽。
如今骑虎难下,李芙蕖咽下心中五味杂陈,终于抬起头直面二人。顶着肖紫衿震惊的目光,她终于说话:“好久不见,乔女侠,肖大侠。”
乔婉娩的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住了她,哭着说活着就好。
肖紫衿也有些动容,但比乔婉娩冷静得多。他顾忌还在不断赶来的江湖人士,带着二人去了他在百川院的住所。
三人在小院前厅内落座。乔婉娩牵住李芙蕖的手不放,难得没了乔女侠的果敢冷静,而是絮絮叨叨地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
李芙蕖挑了些能说的事报喜不报忧地一一作答,用力握住乔婉娩的手抚慰她。
终于,肖紫衿还是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拿云,你这些年去了哪儿?我们还以为你和相夷都……”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但在场三人都知道这未言之意。
李芙蕖想了想,说道:“我原本想跟着师父走,后来在四顾门门口遇到了个身患重病的游医,就认他做了义兄一直照顾他。”
她不愿意骗他们,这话自然也不算骗他们,不过是用些春秋笔法掩盖了些真相。
肖紫衿拍拍她的肩,“既是与我们重逢了,那你和你那位义兄不如就回来吧,慕娩山庄一直给你留着院子呢。”
李芙蕖一怔,她以为他们早已忘记了她和李相夷。虽是十分感动,但还是说道:“我与义兄不喜拘束,还是不必了。”
乔婉娩不着痕迹地扫过她朴素的衣裙,思考片刻道:“要不你在百川院挂个刑探的职位,不需上值,偶尔破几个小案子,每月也能拿些薪资。”
“是呀是呀。”肖紫衿也试探性地应和道:“你若不愿做刑探,也可以去慕娩山庄做武功师傅,每月去个七日就好。”
李芙蕖眼中一暗,肖紫衿请她做武功师傅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还是念着扬州慢这一绝世功法。
乔婉娩谴责地看他一眼,抚着李芙蕖的发髻说道:“你若不愿就算了,就是往后你能否常常回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