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一抹流星划破夜色冲进了灵虚山的守山大阵,直奔宗门偏远的一座小山而去。
众人在望仙谷后山湖泊边的小木屋落下,还未来得及走进小木屋逍遥子醉醺醺的推开了房门,打了个哈气睡眼惺忪:“火烧屁股了?大晚上回来吵老子睡觉。”
“师父,我们有要紧事禀报。”镜璃一脸严肃大步走到他面前,掏出了红色的虫母。
逍遥子随意瞥了一眼他手中之物,下一秒睁大了眼睛。
镜璃将此次下山历练遇到的所有事都仔仔细细告诉了逍遥子,逍遥子身上的酒意瞬间清醒。
他满脸严肃:“此事非同小可,我要立刻去见掌门。”
“可此刻天色已晚,掌门在主峰您……”镜璃欲言又止。
他们望仙谷算是全宗门最低微的小峰,掌门所在的天亘峰守卫会让师父此刻上去见掌门么?
“晚个屁,就算青崖那小子睡死了老子去了他也得起来迎接老子!”
逍遥子拿了虫母摇摇晃晃御剑向着群山中最高的那座主峰飞去。
“青崖?”镜璃琢磨着眼里渐渐涌出不可置信,“师父说的难道是掌门楚青崖?!”
“师父怎么会认识掌门啊?”苏澄一脸懵。
一直默不作声的聂洄忽然开口:“师父本名……陆云飞……”
“什么?!”
镜璃和苏澄同时惊叫出声。
陆云飞,百年前灵虚宗最为出色惊才艳艳的少年天才,前任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出身乡野但天资极佳为人潇洒肆意桀骜顽劣打遍全修仙界无敌手。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百年前妖界封印松动妖族趁机作乱危害人族之时挺身而出,不顾生死将妖界封印修复,而他却英年早逝。
一个被整个修仙界认为早已死了的人竟然还活着,竟然是他们那个吊儿郎当不着调七天里醉五天的师父,怎么都难以让人相信。
“那就是说,师父是现在掌门父亲的徒弟,他们是一同长大的兄弟,所以师父方才才会那样说?”镜璃喃喃道。
镜璃和苏澄完全是懵圈的状态。
褚念灵神情恹恹没有一点精神听他们闲聊,她的视线始终望着天际。
“小师妹……”聂洄望着她,平日里冷淡的眼里多了些担忧。
镜璃收起对师父身份的惊叹,走到褚念灵身边语气柔和关切:“小师妹,你愿意告诉我们方才被围杀时是谁救了我们吗?”
褚念灵抬起了眸子,眼底布满了浓重的担忧:“对不起大师兄,我现在没有心情讲这个,等他回来当着他的面我将此事再告诉你们好吗?我现在只想去谷口等他回来。”
镜璃点了点头,他轻抚了一下她的肩膀:“好。”
众人不约而同的飞身离开,留下褚念灵一个人缓缓走到了谷口,她站在他平日里很爱藏身的杏花树下静静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浓稠的像化不开的墨,始终未见那道黑色的身影,褚念灵站的身体有些僵硬但依旧倔强的望着谷口的方向。
浓墨渐渐被天光划开,一道亮金色光线刺破厚重的云层给群山之巅镀上了金色,褚念灵坐在杏花树下双臂环绕着肩膀小巧的下巴硌在膝盖上。
天要亮了,他还能回来吗?
她脑海中忽然涌出许多画面,山洞里畏光的美丽少年,站在细碎金光下雪发发光的他,吃着糖葫芦唇角带笑的他,幽暗湖底努力救自己的他,独自留下面对绞杀的他……
从一开始她到这个世界就是黑衣少年陪伴在身侧,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在她的身边。
她的鼻子瞬间一酸,喉咙控制不住的哽住,泪花即将从眼眶中渗出。
“你怎么在这?”
一道有些微弱的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褚念灵立刻扭过头看去,一身黑衣的美貌少年正站在她身后,粉白色的花瓣打着旋落在他雪色的发顶。
他原本就白的脸色此刻白的几乎能透过光,冰蓝色的眼睛看似冷淡眼底却隐藏着关切。
“你终于回来了……”
褚念灵带着哭腔猛然起身扑进了黑衣少年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搂住他,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一般。
黑衣少年一怔,伸出的双手局促的不知放哪里好:“你……你哭什么……我是残魂又不会死。”
“我没哭。”褚念灵仰起头黑亮的杏眼里盛着泪花,嘴角向下撇着,“可是你都快透明了……”
黑衣少年心中一软不忍见她流泪:“放心,我没事。”
“你们多做些好事多积攒功德我很快就能恢复。”
四目相对间两人的脸都染红一片,褚念灵松开紧紧搂住他的手:“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么。”黑衣少年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