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偏疼些。这些年她才将将养好,我们也不好立刻将她许了人家,只想着再让她在家养两年。”
媒婆收了张家不少的钱,自然不愿就这么离去,于是免不了又攀谈两句。
“姐姐你糊涂啊,宁娘体弱,那张家高门大户难道能差了她一根人参不成?待她嫁过去,别说百年的药材,就是那宗门仙丹他们也求得到啊。况且宁娘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就算再留两年,顶破天二十一二,这女人啊要是过了那个年龄,再要孩子得多受罪啊。问题是到时候也不定能寻到比这还好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留来留去留成仇的例子咱们还见得少了嘛。”
媒婆说完,见楚大娘还是不松口遂道:“这样,我呢,今天也是来跟老姐姐你讨口茶喝,顺道咱姊妹聊聊天。这礼你就先收着,等哪天姐姐你和楚大哥想通了,再遣人叫我去。”
楚大娘哪能收这些东西,只推辞着叫她拿走。
就在场面刹不住的时候,好在楚河回来了,楚大娘连忙让楚河提着东西送送王媒婆。
王媒婆无奈半被架着半往村口走去。
走了不多远就看到了来时雇的轿子,还有人在那等着。
楚河将礼物还给了她,看她坐着轿子离开了村庄。
原本王媒婆是听了张公子的话,不好大大咧咧带一群人上门,只先问问情况,免得唐突佳人。但按照张家公子的条件,她不意没成,脸色也不好看,出了村只冷言吩咐回去。
心想:看这模样,哪是家里想要留一留,分明是那宁娘不愿嫁。
女郎下定主意,她就是来跑个十趟八趟也难成。
王媒婆心里郁闷,原以为是趟顺顺利利的好差事,却没想生了这种波折。
回了家,张家又派人寻来问结果,王媒婆去张家将楚家的话说了,见张公子郁郁寡欢,又见张家老爷夫人神色也不虞,而思及楚家还是个刺头不好啃,便道:“那宁娘自小体弱,六岁丧父,八岁丧母,之后两年听说又有什么邪祟入体,时常自言自语、疯疯癫癫,动不动就抽搐倒下,折腾了许久,村里人都原以为要不好了…………想来是个没福的。”
张家老爷夫人原本就不同意这亲事,只是儿子坚持,听了这些事各自唏嘘了几句便无了后话。
既然女娘家都拒了,那他们儿子自也就没什么坚持的必要了。
*
楚宁宁提着装满了的茶水回来,正好见到自家大娘将人送走。
楚大娘坐下叹了口气。
这媒婆太难缠了。
她刚要拿起茶杯,便看见里面也已经空了。
楚宁宁走过来帮她添上,然后从油纸包里拿出个樱桃放到嘴里。
“这次的媒婆比之前的还啰嗦。”
楚大娘呵斥道:“别随意胡说。”随即又叹了口气。
宁娘主意大她是知道的,可在这穷乡僻壤里,就算她主意大过了天去又能怎么着?凡人女子若十四五岁不订婚嫁人便已是令人不解,如今她十八岁,若是再过两年怕是连搪塞也搪塞不过去了。
楚宁宁吐出圆滚滚的樱桃核,对着愁眉不展的楚大娘道:“如果那王娘子下次再来,您只管说因我爹娘不在,又无兄弟姊妹,所以我曾发愿绝不嫁人,若他张家公子想要娶我,那是不成的,他得入到我们家来才行。”
楚大娘摆摆手让她坐在旁边:“胡闹,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楚宁宁笑道:“大娘,我哪里还有什么名声,何须注意这些。”不说她,就是楚涵也因为那一桩订婚最近两年被人说了不少闲话。
楚大娘自是不可能同意楚宁宁的主意,就算她真要留家,那也得是她的主意。否则她本就因为八岁那年同她三叔家撕扯而被传泼辣,如今岂不是更要落人口舌。
见楚宁宁吃着果子,她心里猫抓似的,忍不住问道:“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楚宁宁知她素来要强,听闻别人编排她与楚涵想来气恼。而之前那些媒人因着她八九岁时的样子也并不都是说好话的,她打发了人走,却也心里烦闷。
樱桃核在楚宁宁嘴里从左滚到右,她思及自己既要待在这里,总也不能一辈子都不嫁人便沉默了下来,唇边的笑也收敛了些。
她捻了捻手里红彤彤的小樱桃没把话说死:“暂时还没有。”
只是确实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
楚大娘却看出她一点也不动心,大概说这话是忧心于自己,随即又叹了口气。
儿女都是债。
楚宁宁应不下来,只好转移话题问道:“您之前不是去跟慕家商议退婚的事了吗?怎么样?”
提及楚涵的婚事,楚大娘更是头疼,不光疼还带着怒。
停顿一秒忍耐道:“没去。”
楚宁宁看到她的脸色,自觉住了嘴。
等过些时候问问楚涵他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