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为瑰宝,而对人类来说无关要紧,那不就是她赚了吗?
想想看,这可是早已在南大陆上失传的神术,和常见的各种治疗法术与高阶疗愈术相比,它的咒语短得几乎只能算是一句命令。
众所周知,高阶神术中,越短的咒语,所需的法力越精粹,而同样的,效果也越卓越。
而且刚刚赫墨尼念的是古语,威力更不是改良后的新式神术能媲美。
如果在庇斯特身上施展,应该能瞬间消除残留的所有毒素,同时,伤口也可以治愈吧?
世代圣女于南大陆的人们来说,也许和港口的雕像没有两样,直到打破传统的圣女继任传统后,阿洛菲以让教会无可挑剔的天赋,独特的与神沟通的能力,以及深受民众爱戴的形象,才在教会中取得一席位。
即使如此,大多数时候,她也无法参与教会的核心事务决策。
庇斯特很少跟她说教会里的明争暗斗,但她也有耳闻,曼乌布里尔企图以坎诺斯保卫战里大司祭负伤的事大做文章,实现自己的私心。
假如庇斯特痊愈,曼乌布里尔也必不可能再这么嚣张,想要挑战大司祭的权威。
阿洛菲感觉心脏砰砰跳动着,仰头和赫墨尼漆黑双眸对视许久,心底热烈的期望愈燃愈烈。
她也会有保护庇斯特的手段,不是只能长久在对方的羽翼之下受到庇护。
“怎么样,想好了吗?”赫墨尼声音沉沉,每个字都带有某种不知名的诱惑力,很轻但很不容置疑的牵拉着人心,“只需要你献出一些很简单的东西。”
“我......”
【你跟光明神做了什么交易?】
就在阿洛菲要脱口而出答应时,脑子里忽然出现庇斯特的脸。
那时候庇斯特误以为她为了让自己成为神使,和神明进行了交易,脸上露出的震怒而不明显的慌乱神色,是阿洛菲不管想起多少次,都记忆犹新的画面。
【要实现信徒的愿望,仁慈的光明神怎么会需要拿东西去交换呢,只有黑暗之主乌拉尔才会卑鄙的作出引诱。】
这是她和庇斯特说过的话,那时候她分明对光明神有着很清晰的认知。
【而现在的光明神,大概并不如我们认知里温和慈悲。】
庇斯特是这样说过的。
在阿洛菲读过的典籍之中,光明神是仁慈的,但也不是无条件纵容信徒。
教义要求信徒不能贪婪,要克制与自律。
阿洛菲的脑子忽然冷静下来,她微微闭上眼睛,重新和赫墨尼对视。
神明会予以信徒考验,也许在下一刻,也许在生命的尽头。
也许那一刻,就是此时此刻。
阿洛菲恍然大悟,又有些心有余悸,果然应该牢记庇斯特的话,黑暗力量大概不止改变了光明神的外貌,还让他的行事作风变得难以揣测。
神明说不定看穿了最近的焦虑,所以特意用这样的诱惑来检验她的信仰。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她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渴望和遗憾压下去,笑得非常得体,“目前我掌握的疗愈术也不算非常精通,还有进步的空间,不应该太贪心了。”
赫墨尼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盯穿,好一会儿后,才开口:“你确定?”
“我确定。”
话说完以后,阿洛菲没有感觉到料想中的轻松,反而有种古怪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此时的赫墨尼,好像忽然又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不是吧,这难道还不算通过神明的考验吗?
“既然赛特治好了,那我先回去了。”
本能让她下意识要开溜,当人不能评估出所面对的事是否能处理,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开。
阿洛菲提裙行礼,不等赫墨尼说什么,飞快的就往门口走去。
咚。
阿洛菲的脑袋撞在一个不算硬的地方,可前面分明什么都没有。
她吃惊的伸手往前摸,就在跟前,有一堵她看不见的墙,泛着凉意。
“话还没说完,走什么。”
赫墨尼已然坐回神座上,高高在上的觑着她。
“我也没什么要——”
阿洛菲的笑僵在脸上,她分明看见赫墨尼手里拿着的一本暗红封皮的书非常熟悉。
“光明圣女好像是真的很喜欢黑暗力量。”赫墨尼把玩着金色玫瑰书签。
阿洛菲感觉身体里的血全都涌到脑袋里了。
要了命了,不见了的禁书竟然是被爱到处散步的神捡到了!
“这......书不是我的。”她磕磕巴巴的解释。
好像不如不说。
“连刻了名字的书签都要和它放在一起,”赫墨尼似笑非笑的晃着那枚喀瑞佛拉玫瑰书签,“还是说,这个名字不是你呢?王城里还有第二个阿-洛-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