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芫也跟着抬起了头。
孤儿院里每栋楼的设计都是一样，房间布局也几乎相同，眼前这一间，乍一看起来，似乎和其他房间比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
“你不好奇这里面放着什么吗？”
院长转头看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翻找着属于这间房间的钥匙。
少女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她认真道：“好奇。”
似乎不论她说什么，院长都会露出很愉快的笑容来，笑声传到闻芫的耳畔，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院长依旧是拍了拍闻芫的手背，掌心的温度让少女的手染上些许热意。
“这是孤儿院的资料室，我年纪大了，已经很多年没有来整理过了，可以的话，你能帮我老人家整理一下吗？”
资料室？
让她来整理资料室？
闻芫的眼睫毛很快地颤抖了一下，她眸色微深。
这是进入到监狱后，院长第三次带人来参观孤儿院，前几次……排除开夏意他们忘记提起的可能性，似乎院长根本就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请求。
难道……因为这一次是她，所以院长才带她来了资料室？
闻芫抬着头，目光看着眼前的木制门，神情若有所思。
为什么因为是她，所以变得不同了？
见她没有立即答应，院长露出了有些失落的表情，似乎是怕她觉得会累，于是接着道：“里面的资料不难整理，都是这些年我随便记的东西而已，很多资料都在这里，或许也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呢。”
院长语调缓慢，注视着她的眼睛：“要进去看看吗？”
闻芫确定般反问：“我可以吗？”
“当然。”
院长说资料室已经好几年没有打开过了，但里面却没有闻芫想象中的灰尘，而是异常的干净，不像是好几年没有来过，更像是每天都会有人出现在这里，一遍又一遍从不倦怠地打扫过。
所谓的资料室，其实和三楼院长的书房陈设相似，同样都摆放着巨大的靠墙书架，只是这里并没有书桌，查看资料时只能站着。
闻芫抬头在书架上一层一层看过去，抬手随意拿下了一本。
院长就站在她的身边，见状问道：“有什么好奇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闻芫的错觉。
她总觉得院长想要告诉她什么事情。
她试探着轻轻点了点头：“有。”
“好奇什么？我年纪大了，不一定能记得清……”
“夏卓卓。”
少女轻声吐出这个名字，眼睛眨了眨：“我很好奇他的事情。”
院长眼眸中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她似乎早就知道闻芫会问有关夏卓卓的事，眼神中带着点怅然，她移开目光：“卓卓啊……他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
院长只说了这么一句，接着抬脚往右手边的书架走去，头微微一抬，伸手十分准确地拿下一个文件夹来。
她把档案拿给闻芫：“都在这里了。”
闻芫伸手接过来，心头莫名有些热，院长没有说话，示意她可以翻开看。
于是她翻开了第一页。
如同院长说的那样，这份文件的确记载得很清楚。
但也并不是只有夏卓卓一个人的资料，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每一张纸上都记录着孤儿院里孩子们的信息。
来到孤儿院的原因，时间，在什么地方被带来的孤儿院，性格如何等等。
甚至院长还给每一个孩子都写了观察记录，只希望能够更加了解他们。
文件夹的边缘已经掉了色，中间的纸张也因为被翻阅过很多次而有些褶皱，就好像有人这些年来一直在通过这份文件回忆从前。
其他小朋友的资料闻芫只大致看了，她接着往后翻，在某个空白页上看到了夏卓卓的名字。
意思是，这后面记录着的……就是夏卓卓的资料。
事实上，经过之前几天的相处，闻芫的心里对夏卓卓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只是现在她更加好奇他的性格为何会忽然不一样。
她想知道他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手中的文件夹不大，闻芫翻过刚才那一页，下一秒，眉心却忽然拧住。
属于夏卓卓资料的那一页，不知为何，被烧焦了……
一整张纸被烧的只剩下最上方的一小半，边缘的位置发黑，细细闻嗅时还能闻到一些烧焦了的味道。
那唯一留下来的一小半，贴着一张进入孤儿院时，院长为夏卓卓拍的照片。
黑发白肤的男孩眼睛很大，看着镜头时十分害怕，嘴唇轻轻抿着。
闻芫的动作顿住，院长于是也靠近看了一眼，她疑惑地“哎呀”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困惑，还是只是表现给闻芫看的而已：“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