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鸢一耳光轻轻招呼到他脸上,“无耻。”
“兴之所至,有何无耻,你若喜欢,日后你成婚了,也可以时常如此。”
赵鸢被他逼到夹缝里,无处可躲,她被迫地回想李凭云说过的话。
【你接了文牒,离开太和县,我帮你退婚。】
【赵大人对我用情如此之深了么?】
【明年春日,我去长安找你。】
他所有的好,都在那句“赵大人,怎么是你”当中消失了。
赵鸢嘴唇轻轻颤抖着,李凭云还想吻她,赵鸢不允许他如此随意地对待自己,她偏过脑袋,躲开了李凭云即将落下的吻。
“李大人,我羡慕你们纵情,羡慕你们恣意,羡慕你们不顾世俗眼光。但我无法成为你们这样的人。你觉得我古板也好,守旧也好,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信条,我会对自己从一而终。我心中只有自己的未来的夫君,不会再有你,你也不要再对我无礼。”
李凭云觉得,她并不古板,也并不守旧,她只是有点儿没有自知之明。
赵鸢庆幸自己做出了对的事,可她心底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其实并不想成为自己口中那样守旧古板的人。她想要和他们一样坦荡地面对自己的欲望,哪怕那欲望是不正确的。
她垂下头,无奈笑了。下一瞬,却被人捧起脸颊,被迫仰着脖子。
李凭云的吻再度落了下来。
他实在是个有灵性的人,凡事都能无师自通,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之后,这次吻得节奏及好。他发现赵鸢被吻的时候不会呼吸,于是这一次特地迁就着她放缓了呼吸。
她仰着头,而他低着头,他发梢的水珠滴在她的脸上,李凭云用手掌轻柔地擦过去。
赵鸢腿脚发软,怕自己跌到太丢脸,只能抓着李凭云的胳膊。当她刚刚碰上李凭云的胳膊时,他离开了她,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再无动作。
赵鸢错愕地看着对方:“你...”
李凭云道:“行了,以后你我互不相欠。”
也许只能到此为止了...不对,谁欠他了?
“李凭云,话说清楚,谁欠你了?”
“难道我不曾告诉你,春闱过后陛下寿辰会向天下士子征集贺词,若贺词被礼官选中,就能进宫面圣得到恩赏么?”
他何时说过这话了!
“此言当真?”
“若是假的,我便不会问你讨这么多便宜了。你想官复原职,这是最好的机会。”
赵鸢忽略了他前面那句无耻之言,她揪住李凭云的衣领:“历年都是春闱之后,礼部才会着手女皇寿辰,这是礼部内部机密,你从何得知?”
“神仙托梦。”
赵鸢寻思着,这狗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可在公事上,他从未错过。
她丢开李凭云,“李大人,往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你...好自为之,好好养病。”
赵鸢走得很急,完全没看脚下的路,不慎被甲板上的木桩子绊了一个趔趄后,她泄愤地踢了脚那木桩。
李凭云坐在舱门口,一边看她气急败坏,一边轻轻笑着。
赵鸢回家换掉潮湿的里衣,便坐在书案前,琢磨贺词的写法。
提前得知女皇寿辰征集贺词,这意味着她比别人多出了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父亲说她写文章没有匠气,粗拙不堪,故此她一直对此不自信,而贺词,不是一般的文章。
献给陛下的贺词说得通俗来说,就是漂亮的马屁。赵鸢一来写不出锦绣文章,二来不会溜须拍马,把自己硬生生折磨了一个月,还是只字未动。
她焦头烂额,到了春闱出榜当日,离女皇寿辰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文章没写出来,人倒是珠圆玉润了几分。
小甜菜跟着她一日十餐,一顿不落。一大早,她两个辫子甩来甩去,匆忙跑来赵鸢屋中:“赵大人,今日春闱发榜,咱们也去凑热闹吧!”
赵鸢疑惑,小甜菜吃的不比她少,怎么不但没长胖,还长高了?
果然,青春是羡慕不来的。
她换上青色儒衫,拾起伞:“走吧。”
“天要下雨么?打伞做什么?”
“遮阳。”
这是绝对的经验之谈。去年她迟迟收不到泥金帖,只好每日都去国子监门口等榜。虽说才四月,长安却已经炎热起来,彼时赵鸢没有经验,活生生被晒脱了一层皮。
一大一小二人乘马车来到国子监前,虽说每年登榜高中者,不过寥寥十几人,来看榜的人却能将国子监围得水泄不通。
几乎整个长安的书生都聚在国子监门前等待着发榜。榜上之人,既是他们膜拜的对象,又是想要追击的目标。
小甜菜常年在山野奔跑,腿脚比这群书袋子利落。她灵活地钻进人群里,在榜单上搜寻着高程着名字。
三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