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苏萨姐姐!”
我领先一步踏到孟斐斯宽阔的主道上,头顶是一片在暗夜里闪烁的灯火和花环旗帜。而泽胡迪龇牙咧嘴一路小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小串葡萄。下午时天气晴朗得喜人,我俩感觉应当出去走走便去了泽胡迪家那个旧居。十三年眨眼过去,那栋破损的双层泥砖小楼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若不是无人打理的葡萄藤几乎塞满了小院,我真要以为时光在这里停滞了。
真好,那时候的我用手镯戒指和耳钉,救出了一个可以全心信任依赖的家人。
“不要吃了,泽胡迪,它太酸了。”
泽胡迪俊俏的小脸上浮出笑容,眼神却在葡萄上流连,我猜想他追忆和家人居住在孟斐斯城的童年时光,便不加以打扰,自己去观察道路尽头的巨型建筑。
今夜的孟斐斯城热闹得很,无数水果面包啤酒都堆放在各大神庙和王宫门前,人们可以随意拿取。宏伟壮丽的孟斐斯行宫,我曾在亚述客栈远远看过它。猛然想到远在尼尼微的萨尔玛那萨尔,每月的书信和金银倒是诚意满满。这亚述人不会真是亚述民族的一个异端吧?毕竟人家整族基本上都没有的风花雪月的花边新闻但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挺浪漫的。
要归功于强大的穿越时空buff,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他那骆驼一般的浓密睫毛在我的回忆里都根根分明,可我对这个狡诈精明的英俊男人真的没有一点点荷尔蒙的冲动啊啊啊!
又急又气的情绪下,我跟着泽胡迪飞快走完了孟斐斯王宫的台阶。夜风稍稍吹起我的裙摆,腿脚的凉意提醒了我,我连忙环顾四周并没有人盯着我缠满绷带的脚腕,才放心大胆去追正和一位卫兵寒暄的泽胡迪。
泽胡迪听到动静,回头朝我笑,琥珀色的眸子映着无数灯火,闪亮璀璨。崭新绣花长衫穿在他高大健壮的身体上,搭配红蓝宝石串成的宽项圈漂亮极了。果然是人靠衣装,这孩子跟着我将近十年都没有打扮得这么讲究,突然间理了个清爽帅气的寸头,法老赏赐的华贵行头一穿,他那张脸愈显得精致俊俏,还多了一份历经铁血之后的阳刚帅气,不知道今晚要迷倒多少少男少女。
他身边的年轻人也向我弯腰示意,我看到他的右脸颊上有一道十公分左右的新伤,大概这也是泽胡迪的战友。我刚向他回完礼,一阵喧闹欢呼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庭院里冲出来,那音波,给我震得差点后退几步,还好泽胡迪及时拽住了我。
待这场热闹稍稍平息一些,我揉着发酸的耳朵,却不小心扯到了华贵的耳饰。本来这对法老赏赐的青金石黄金耳坠就沉的够呛,那耳针粗的戴上跟上刑似的,再这么一扯,如果是21世纪正常血肉之躯的我,耳朵估计都要拽出个豁子来。这玩意儿价值万金我知道,极富研究价值我也知道,跟我现在穿的满身刺绣和金链子的亚麻长裙一样,都是拿回21世纪可以换帝都二环一套学区房的东西,饶是想了百般让自己分心的事,耳朵的疼却是忽视不得的,眼泪也是忍不住的。
“是陛下!还有奈菲尔塔利大王后,以及法老的其他妻子——”泽胡迪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愣是伸长脖子在门口看清了二重庭院里的情景,回头却被我的眼泪吓了一跳,“姐姐?”然后他两眼一骨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凑到我耳边问我是不是深爱陛下,所以今天的会面会让我心生伤感。
“泽胡迪,我只是拽到了耳环,另外,满脑子男女之爱可是幼稚得很呢。”这段话我说得冠冕堂皇,而心海却像有飓风掠过,惊涛骇浪,不得平息。
泽胡迪讪笑着移开目光,轻轻拉着我的胳膊向内庭走去,还在说着什么先进入宴席厅就可以挑个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位置。我思来想去寻不到反驳他的话,干脆就听他安排,自己个儿专心看看这座新王国时期的法老宫殿。
与孟斐斯的普塔大神庙相比,法老王的宫殿规模外观并不逊色,甚至外形更为繁复奢华,但内里千差万别。路过幕墙和莲花柱时我飞快伸手摸了摸,干燥的粉末触感,一片温热,果然不是石料的触感,应该是尼罗河淤泥和各种植物纤维做成的泥砖砌成,再涂以厚厚的白色涂料,绘以各种象征王权、生命、诸神庇佑以及祝福语的图案。
向殿内望去,巨大的砖柱撑起高大空旷的殿顶,殿外成对的巨柱之间铺设着巨幅的亚麻布条,那些质地轻盈、如白月光一般的绫纱再从高空垂下,在夜风里来回摆动。庭院里铺设着厚实花哨的地毯,地毯边露出的地面用各色鲜花铺满,棕榈树、石榴树和垂柳茂盛,繁密的玫瑰藤攀爬在墙上,开满蓝白埃及睡莲和纸莎草的莲花池装饰其间。
就算在三千年前的奴隶制经济社会,只要命好当个法老王也是不错的,有些人吧人品不太行但真是会投胎。
从庭院进入宴会厅的时候我和泽胡迪几乎没有受到盘查核对,毕竟“誓死与法□□进退”的泽胡迪已经成为年少有为的代名词,而他本人模样俊美,气质出类拔萃,似乎很难在孟斐斯找到一个不认识格尔塞的泽胡迪纳赫特的人。我则是沾了小弟的光,外加一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