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带着满身冷意闯入地牢,值守的侍卫上前喊道“徵公子!”
“傅九星在哪?”语气森然。
“在甲字六室。”侍卫垂首答道。
宫远徵甩下一句“别跟来”,朝关押傅九星的牢狱走去。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速度很快,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眸底的深沉。
三室...
四室...
五室...
快到了,宫远徵在心里默念着,双腿却似乎突然沉重起来,心底有个声音在狂叫,你去啊胆小鬼,真相就在那里,你去问啊,让她亲口告诉你,她到底有没有骗你!
宫远徵眼角红的厉害,胸膛上下起伏,那棵树扎根在他心上,稍有不慎,就是锥心之痛。
他推开六室的门。
下一秒,他脑中一片空白,踉跄着奔向角落里蜷缩着的姑娘。
他们对她用刑了吗?他们怎么敢对她用刑!
傅九星靠在墙角里蜷缩着身体,发髻散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嘴角留下来,红的刺眼,那双灵动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蹙起,有汗珠从脸侧滑落,一只手扣在胸前,另一只手扣住凹凸不平的墙壁,肮脏的墙壁上隐隐留下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宫远徵心脏像是被人捏在手里,喘息间都觉得痛不欲生,他把傅九星抱进怀里,她浑身冷的像是一具尸体。
宫远徵把大氅盖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嘴唇嗫喏,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左手握住傅九星的手腕,还有脉搏,只是经脉极度混乱,像个濒死之人。
百草萃,对,他有百草萃!
手伸向腰间解下螺袋,他甚至颤抖到握不住百草萃的瓷瓶,把瓶子整个朝下,所有的百草萃顺着颤抖的掌心咕噜噜滚了满地。
他把百草萃凑近傅九星的嘴边,可是她牙关紧闭,药根本吃不进去。
“吃啊,傅九星,吃进去啊...吃了就能好了,别怕...”喉间溢出的话支离破碎,他用力想要把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可是即便塞进去了也咽不下去,傅九星没有吞咽的意识了。
宫远徵眼眶发红,他张口把药丸含进嘴里,俯身贴上傅九星沾染鲜血的唇。
满口的血腥味令他浑身发抖,他胸膛起伏,将口中的空气和药丸都渡给傅九星。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吞咽声,宫远徵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接着,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宫远徵紧紧抱着傅九星,左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下一秒,他瞳孔放大,怎么会?
怎么没有一点好转,经脉甚至愈发紊乱,脉搏越来越弱。难道不是毒?
“傅九星,你醒醒啊傅九星。”他喃喃出声。
“我自两年前得了一种怪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病...”
“我没说谎,这世间稀奇古怪的病这么多,你又不会都见过...”
她说过的,她原来说过的!
只是那时候,他不信她。
“来人,来人呐!”宫远徵厉声喊道。
“怎么了徵公子?”侍卫闻声赶来,却在看到宫远徵以后浑身发寒。
宫远徵眼角红的沁血,声音嘶哑:“她随身的东西呢?一样不少的全给我拿过来!”
侍卫匆匆取回了傅九星的随身之物,片刻后,侍卫长走出地牢,朝执刃厅的方向走去。
托盘上只有一个蓝色的锦囊,宫远徵慌忙打开,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和几枚精致的银铃。
他倒出一颗药含在嘴里,再一次覆上她柔软的唇。
求你了,醒过来啊傅九星,求你...
地牢昏暗的角落里,宫远徵伏在傅九星身前,哭声压抑。
一只带血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发,他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宫远徵,我好疼啊。”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哭腔。
宫远徵眼眶里渗出大颗大颗的眼泪,他把傅九星整个嵌在怀里,向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哪...哪里疼?我们回徵宫,都会好的,别怕...别怕...”
他把傅九星连同大氅一起抱起来,快步朝牢狱外走去。
地牢外人影晃动,宫尚角在听到侍卫长的禀报后,先宫子羽一步赶来了地牢。
夜漫长的像是没有尽头,宫远徵走出地牢,迎头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宫尚角。
“远徵,你要做什么?公然劫囚吗?”
“哥,别拦我。”声音透着一股悲凉。
“远徵,别忘了你的身份!她现在是杀害月长老的嫌犯!”宫尚角低吼。
宫远徵一凛,第一次这么激烈的反驳宫尚角的话:“可是你们没有证据,她自己也未曾承认,一切只是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