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管事听到傅九星的话,低声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宫远徵久久看着面前的姑娘,像是妥协一般往后撤了撤,挑眉说道:“这徵宫夫人,看来你适应的很好,现在他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语气中带了丝笑意。
“徵公子觉得我僭越了?”她横眉一扫,脸色苍白,眼睛却凶得很,宫远徵眼里笑意更盛:“怎么会,我求之不得,还有,徵公子太刺耳,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阿徵。”
宫门众人喊他徵公子,哥哥喊他远徵弟弟,她刚才叫他“阿徵”,这样眷恋又亲近的名字,从没有人喊过,阿徵...他在口中细细研磨,如同杂草丛生的贫瘠土地上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让他心生欢喜,又不免惶恐。
傅九星眼神毫不闪躲,手指却用力抚上袖子上的花纹,雪白的耳垂像是被抹上胭脂,被粉意笼罩,“你喜欢我这么叫你吗?阿徵。”
“我——”
“哎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然躲在房里苟且!”
门被突然推开,他的声音被打断,宫紫商鬼鬼祟祟的头探进来,笑得一脸荡漾。
宫远徵脸色难看起来,嫌弃的说道:“呆在商宫打铁,想来是委屈大小姐了,看这身法如此熟稔,大小姐更适合做个梁上客,否则白白浪费这一副贼头鼠脑的本领了。”
宫紫商很少来徵宫,上次偷偷过来又差点被宫远徵“暗算”,自然要谨慎一些,所以即便是从正门光明正大走进来的,还是心有惴惴。
“你说谁是打铁的,商宫可是宫门第一大宫,我若是打铁的,你就是个鼓捣药草的泥腿子,都快娶亲了,还这么不懂礼貌!”宫紫商一把推开房门,对着宫远徵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宫远徵冷哼一声,不欲搭理她,为傅九星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出了房门。
宫紫商见他出去,松了一口气,凑到傅九星身边问道:“梁上客是谁阿?听起来像是个好人。”
傅九星对她的文化水平深有所知,淡淡瞥了她一眼:“他说你是贼。”
宫紫商身体一滞,反应过来后对着宫远徵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宫远徵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卑鄙小人,你说谁是贼,我堂堂正正走进来的,无知小儿,班门弄斧,胡说八道,不知所谓!”
傅九星一脸震惊,原来大小姐还是会说成语的,并且连着说了好几个。
宫远徵的身影渐行渐远,对宫紫商无力的反驳视而不见,直到他最后一片衣袍消失在大门口,宫紫商还杵在门口气的直吸气。
“我可是堂堂商宫大小姐,他敢这么说我,这小混蛋...”宫紫商一屁股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满脸的气愤。
傅九星觉得好笑,添油加醋道:“大小姐何必如此生气,你们姐弟对阵,你永远讨不到好,我觉得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还是多读些书吧。”
过去宫远徵曾不止一次嘲讽她要多读些书,没想到有朝一日她把这句话送给了他的姐姐。
宫紫商闻言,满脸的不以为意:“你懂什么,我也是读了不少书的,旧尘山谷集市里但凡有新出的话本,都是第一时间被送进商宫的。”
傅九星嘴角不自觉抽动,原来看的是话本子,“以后还是少看吧,那写书的想来是没什么文采的。”否则宫紫商也不会看了这么多话本连成语都用的乱七八糟的。
“写话本要什么文采,重要的是剧情。”提到话本,宫紫商来了兴趣,拿帕子佯装拭泪,声音抑扬顿挫:“我爱你,你爱她,她又爱着他...深爱多年的爱人竟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真心相爱的两人却因为家族大义而不能在一起,硬生生分隔两地,终生不能相见...”傅九星微挑的嘴角抿直,眼神里的笑意散去。
宫紫商不怎么温柔的嗓音硬生生夹起来,矫揉造作:“这么多感人至深的故事,真是缠缠绵绵、如泣如诉啊!”
一番表演过后,宫紫商瞥一眼傅九星,见她面无表情毫不捧场,觉得无趣极了,心中腹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和宫远徵可真是越来越像了。
“如果两个人注定不能在一起,是不是就该及早收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何必伤人伤己呢...”傅九星眼神飘忽,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小,宫紫商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傅九星搪塞道,像是想到什么,她继续问道:“你怎么想起来徵宫了?”
“还不是听说宫远徵这小子受伤了,你也旧伤复发,我过来看看,你们还有时间亲亲我我,想来是没什么大事的。”说罢,她凑近傅九星,表情很诡异,像是要怀揣了个巨大的秘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必须得亲自告诉你。”
傅九星狐疑看向她,宫紫商声音放的更轻:“咱们的事,成啦!”
“真的?”傅九星惊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新武器研制出来了。
宫紫商一脸自得:“当然,威力极强,而且很安全,不会再发生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