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从没想过要拿无量流火去换取无锋口中的治病之法。
乌潼的眼睛像是湖面一样深邃,里面带着傅九星看不懂的情绪,他右手持刀,左手缓缓伸进怀中,一块金色的牌子映入傅九星的眼帘,她脑中紧绷的线瞬间崩断,僵立当场。
“乌潼是以下犯上,那金翎卫呢?作为你的伴侣,我有资格纠正王女明显不妥的行为,这是神庙赋予的权利。”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乌潼倏然侧身,身后不远的树上赫然插了一枚暗器。
傅九星慌乱的看过去,宫远徴左手抬起,苍白的脸上尽是疯狂的杀意。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由自主的想解释,“我…我不知道…”声音突然弱下去,一股无力感瞬间把她淹没。
乌潼是父亲选的,她的婚事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不管父亲最终选谁,都不会是宫远徴。
宫远徴看着她慢慢垂下去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人掰碎,揉成齑粉,疼到浑身战栗。
血色蔓延到眼睛里,胸中的杀意快要控制不住,盛怒之下,他竟然扯出了一抹笑,惨烈又怪异。
宫尚角伸手按在宫远徴的肩头,安抚的拍了拍,“交给哥哥。”
“傅九星,拿了宫门的东西,就要拿命来赔!”
傅九星脸色依旧苍白,手指死死扣住袖子上的花纹,强撑着不去看宫远徵,左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正对着宫尚角:“你知道我的能力,让他走!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宫尚角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看向她的眼神寒凉无比:“擅入宫门者,只有死路一条!宫门威严不容挑衅,你和他,今天一个都走不了!”冰冷锋利的刀锋直指傅九星,带起一股寒气。
傅九星身后,乌潼面无表情的吞下一颗黑色的药丸,抬手拔掉了肩上的暗器,将右手的弯刀换到左手,目光越过宫尚角,望向他身后的宫远徴,眼中的审视和淡漠毫不掩饰。
“乌潼!我不需要用别人的东西来换自己的命,青漠从不做这种落人口实之事,把无量流火还给他们!”傅九星额头上冒汗,不能动手,她不想当着宫远徴的面伤害宫门之人,可乌潼,绝不能在宫门出事。
“阿朵,你总也不懂,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能活下去,什么样的交易青漠都会去做。”
利刃刺破虚空带起一阵疾风,宫尚角的刀横空劈下,身侧乌潼上前半步,弯刀用力刺出去,却又忽然顿住——
滴答、滴答……
乌潼瞳孔震动,胸口骤然一痛,不可置信的看着挡在傅九星身前的人。
宫远徴背对着傅九星,右手高抬,握住了宫尚角劈下来的长刀,身后,一柄弯刀深深刺入他的肩头,他左手怪异的向后探去,一枚带着剧毒的暗器狠狠订进了乌潼的胸前。
他口中溢出鲜血,嘴角却又扯出那抹笑,讥讽又高傲。
“远徴!”宫尚角猛的收回长刀,用力扶住宫远徴。
温热的血溅到傅九星脸上,她眼前血红一片,满眼都是宫远徴的血。
胸腔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的她说不出话,手腕被死死握住,宫远徴猛的吐出一口血,她像是缓过神来,无措的去摸他的脸。
“别走……”宫远徴用力挤出两个字。
“不走,我不走……你别死,求你……”她眼神虚无,脸色青白,“我不走,宫远徴,你别死……”
她拿袖子不停的擦着他脸上的血,动作忽然顿住,低头呕出一口血,心好疼啊,手用力按上胸膛。
宫远徴看着她胸前的血迹,满眼惊恐,她怎么……怎么会……
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傅九星强忍疼痛转身,不要,不要动她的授牌!
“乌潼,不要!”她甩开宫远徴的手,踉跄着扑过去。
一道血色瞬间隐入金色的授牌中,瞬间消失不见。
宫远徴的毒只有他自己能解,乌潼胸口还插着那枚暗器,他嘴唇青紫,脸色发青,他双手扶上傅九星的肩,低声说道:“阿朵,咒令已成,他们就要来了,别怕,没人能困的住你,即便我死在这里——”
“不!你不能死!”她抬手在弯刀上用力一划,手臂上鲜血淋漓,她把血抹到乌潼口中,“咽下去,咽下去啊,你要活着,你得活着。”她神色疯狂,乌潼的心却越来越凉。
她夺过乌潼怀里的盒子扔向宫子羽,左手猛的抬起,嘶吼道:“让他走,让他走啊!”
“走啊,乌潼!”眼神中甚至带了一丝哀求。
宫子羽将无量流火交给长老,朝守卫喊道:“让他走!所有人,不许再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