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高的不是他。
而是自己。
温簌长这么大以来,除了湘江的6楼,再也没有住过高层,更没有爬过山。
她今天才刚认识了自己。
而现在她只想哭。
“簌簌,怎么了?”
听到顾南钧的话,温簌尽力往他那边挤了挤,“顾哥……你别害怕啊,你抓紧我。”
她基本上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肩膀里。
顾南钧感受到了,低头看了看,发现温簌一直紧闭着眼睛。
呃。
不用思考,顾南钧伸手抱紧她,右手附上将她瘦小的肩膀,往自己这边靠,笑了笑,“嗯,抓紧你。”
索道过得漫长,到了半山腰,两人下车。温簌扶着墙在一边缓气,顾南钧在她旁边蹲着憋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
也现在才想起来了。
温簌坚强地镇静下来,掷地有声地喊,“顾南钧。”
“哎。”他说。
“你骗人。”
“?没有。”
还在狡辩。
“哼。”温簌说,“没记错的话,你在刚刚录制的节目《说走就走》里,还去玩过蹦极吧?路透我都看到了!”
“……”顾南钧些微尴尬地笑,“你不知道,每个人都有恐高的,只是严重程度不同。我就是恰好到能玩蹦极的程度而已。”
“呵,呵呵。”
温簌接下来的行程,都变成了网红打卡。
前些天云南有雨,洗马潭的水位已经涨高了,温簌像一个没有感情的随从,一只手扶着顾南钧的手臂,另一只手拿自拍杆咔咔咔一顿拍。
“结束。下山。”
顾南钧试着拍拍她手臂。
“簌簌,我们到了什么地方?我听见有鸟叫。”
温簌:“树林里。”
又走了十分钟。
温簌表面生气,实则走得非常稳,两人从没有多少台阶的山路下山,难免有下冲力,普通人走都困难,更别说是失明的。
这一路,她心里那点面子也逐渐被愧疚感给消磨殆尽,越想越觉得,她带顾南钧出来散心,就在小古镇里转一转,晒晒太阳走走路,就够了,她真是过分了,还跑来爬什么山。
这哪里是爬山呀,连路都看不见,走在这崎岖不平的石子路上,这是受罪吧。
服了。
温簌这点细微的表情,都被顾南钧捕捉到眼睛里。
“簌簌,你累不累?”
温簌沉默,摇头。
“你发现了吗,我俩都没有高反哎,作为两个地道南方人来说,是不是还挺神奇的?”
温簌几乎要忘记了高反这件事,她包里现在还有预防出事的红景天。
她抬眼,带着惊喜道,“对哦。”
顾南钧在这一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睛,不过没有收回笑,“我跟你说,这也是我第一次爬山。”
“《说走就走》里没有吗?没有爬山还叫什么旅行综艺?”
顾南钧说,“有的,不过我没赶上。”
“嗷。”
“前几年一心想出人头地,很多路上的风景都没来得及看,我很想多体验体验的。除了爬山,还有滑雪滑冰,而且这苍山不算什么,以后我们一块去试试泰山,去看全华北最好看的日出。”
温簌笑不出来。
“泰山啊?”
“对!”
但顾南钧说得真是兴奋,她真是不忍心泼冷水。她这辈子可没什么征服泰山的愿望。王不可当,小小庶民,乐得其所。
说说笑笑就到了山脚,另外一组人在路边坐着吃冰激凌,表情生无可恋。
杨明希隔老远就叫了起来,“你俩私奔去啦?”
下山不累,就是时间长了点,温簌直接忽视这话,“先去吃饭,下午咱回小院。”
“啊?回小院干嘛?”
温簌:“休息啊。”
谁爱特种兵谁去特种兵。
所以,为了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好朋友好过一点。杨老板大手一挥,约了一个民族调音乐会。
于是,四个人一起,听一位非遗传承人讲了一下午的课。温簌和杨明希听得昏昏欲睡,只有剩下两人有滋有味的。
温簌:“你确定是为了让我好过一点吗?”
杨明希:“……错了。”
你不是喜欢音乐吗?
不懂。
晚上吃饭之前。
顾南钧摸到温簌旁边,塞给她一个手机。
温簌不知所以,他就解释了几句,说,“我妈刚刚打电话来着。说她给我发了很多信息,帮我看看是什么。”
“嗷。”
温簌颇为熟练地打开顾南钧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