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月眼神暗了暗,似有所感的回头望向二人远去的背影,勾唇。
日落西山时分,两人才回到绣春坊内。
刚进屋,桓月就褪了外头的薄衫,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歇着。
舒望瞧她额间出了不少汗,便推门出去端了一盆清水进来打算给桓月擦擦汗。
“诶呀。”布巾掉在瓷盆里渐起的水花洒在了桓月的肩后,她激的身子缩了一下,顺着声音看去。
舒望着急忙慌解释道“姑娘身体可有不适?我瞧着这肩上的伤又更红了些,像是发炎了。”说完又懊恼的自责“早知道就该再养些时日,定是今日出门受了热,看着严重了不少。”
桓月看舒望先头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连声音都颤抖着,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原不过是这种小事。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懒着声音回答“不过是红肿些,养个三五天便好了。瞧把你急得,再不济唤那老大夫再关上我几天就好。”
舒望脑中直嗡嗡的响,根本没在听桓月讲话。只一个劲儿的在说姑娘家的身子可万不能留疤,得好好爱护才行。
桓月听着她在一旁碎碎念,只当是对自己关心,柔和了眉眼。鬼使神差的,她想替舒望挣脱这禁锢“舒望,你想离开吗?”
“妹妹这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说着离开的事了。”门外猛地出声,屋内二人都是寒毛乍起。
“是何人在门外!”桓月也有些吓着了,没了刚才和舒望谈话的慵懒,浑身凌冽锐利。
“吱扭”门被推开,一身着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面上趾高气昂的,瞧着应是来者不善。
桓月眯眼打量起她模样。
那女子身穿枣红色月白纱抹胸,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不堪一握。雪藕般的小腿裸露在纱裙之外,分外撩人心魂。
“你是…你是赤秀?”突然忆起来的桓月有些迟疑。
来坊内如此之久,这是她第一次和赤秀相见。看坊内人人对她闭口不谈,很是忌惮的样子,不禁让桓月心中也紧张了三分。
桓月收拾好心思,客套的开口,“赤秀姐姐怎么来了,倒是让妹妹一点准备也没有,还望姐姐不要见怪。”说着便让一旁的舒望引赤秀进门入座。
“妹妹哪里的话,我们姐妹之间还说这些干嘛。”在坊内混迹了这么久的赤秀,也不是个心浅的。她拉起桓月的手紧握着,应和着回答道。
“姐姐此番前来,可是有要事要与妹妹相商?”桓月显然不适应二人这样的亲密,她略微用劲想抽回手,无奈却被赤秀死死按着。
“怎么?我闲来无事便不能找妹妹聊聊体己话了吗?”赤秀状似伤心扭头,像是被桓月的无情狠狠打击到了一样。
“自然是可以,是妹妹失言了。”桓月勾唇轻笑,反手也握住赤秀的双手,两人宛若一对好姐妹一般。
赤秀眼神中划过一缕暗色,嘴角笑意又深了些许“那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要替妹妹操一份心。”
顿了顿,她又不经意间叹气开口惋惜道“说到底我还是来劝妹妹看开些的,虽然此番怕是也在劫难逃了,但只要人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了。”
赤秀边在一旁说着,边拿眼瞟桓月的神色。
“姐姐说的是什么事,妹妹确是摸不着头脑了。”桓月敛了面上的笑意,脸色也变了一瞬。
莫不是谁又在背后搞出来了什么事寻她晦气?
“呀,妹妹竟不知?”赤秀捂嘴惊讶道。
“那是姐姐多嘴了,真是该死,少不了得让妹妹多伤心几天了。
桓月眼瞧着她面挂忧虑,嘴角却偷偷在捂着嗤笑。
好,真的好极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也干脆不装了,握着赤秀的手狠狠拧了一把,轻嗤一声“姐姐还没告诉妹妹是什么事让你高兴的这般花枝乱颤呢。”
赤秀被猛地一掐,也顾不上体面,快速甩开桓月的手,就要破口大骂。
转头她又瞧见桓月贱兮兮地倚在榻上含笑,顿时冷静下来,她可没必要在这时候和这贱蹄子置气。
站起身子哼一声“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金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