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片拍摄现场布置的整洁有序,摄像师和专业指导专注于角度和视觉效果的呈现,将每个镜头拍摄的精彩动人。由于艺术总监亲自到场,工作人员们全都小心翼翼,面对工作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结束了短暂的拍摄后,周凝优兴冲冲地朝思君跑来,“大设计师,我表现的还不错吧!”
思君慵懒的坐在凳子上,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中的咖啡,实话实说道:“比起你那日在仓库的精彩发挥,属实差了些。”
“真的很差劲吗?”
思君心想着:“差不差劲都无所谓的吧!”她本就对周凝优的时尚表现力没什么期待。可看在周凝优失落的份上,她还是耐着性子安慰说:“我的看法无论是好是坏,都只是我个人的主观想法,你不必如此沮丧。”
周凝优咬唇,“可你的评价对我很重要!”
思君掀了掀眼皮,“为什么?”
周凝优:“因为你是这个行业的权威。”
“我的确是掌握资源和话语权的人,但这不能代表我的看法就一定是对的。”思君虽取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但没有自大到把自己当成是地球运转的核心,允许不同的声音和看法出现。
“……所以我不是无药可救对不对。”
“算是吧。”思君模棱两可的回答,在周凝优期待的目光中起身离开。她一早来这的时候,没想过会被叫回工作室,无奈之下开走了周凝优的破二手车。
乡村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以极快的速度超过了思君的车,并突然停在了马路中央。思君猛踩刹车,在两车相距只有一米的地方刹住了。惊魂未定之际,她对着前车大吼:“你会不会开车!”
前车司机从驾驶席下来,他裹着绿色军大衣,手持钢制棒球棍,对着思君车右侧的挡风玻璃就是狠狠地一棍。感受到危险的瞬间,思君紧忙拨通瑾君的电话,听到男人以命令的口吻说:“下来!”
思君一动不动,心里害怕极了。
又是一棍子,前挡风玻璃轰然碎裂,男人黝黑的手穿过缝隙,试图抓思君脖子。危难当头,思君高举双手,“我自己下来,不要伤害我……”她不怕死,却怕死的不优雅,并不想吐着舌头被暴尸荒野。
后车的男人也下来了。
男人满头银灰的短发,皮肤黝黑到发亮,有着黄土大地一般厚重的沧桑。
两人男人一老一少,把思君拖到黑色的轿车里,朝着更偏远的方向行驶。终于在快要天黑的时候,车子停在了一间废弃的厂房中,周遭荒草丛生,一副颓然地景象。
四处透风的环境下,每个人都瑟瑟发抖。
思君被麻绳捆住手脚,坐在仅存的木椅上不得动弹,上下牙床激烈的斗争着;那两个男人则裹着绿色军大衣,蹲在角落里抽烟,似乎想要以此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光线透过墙壁的裂痕,投射在地板上,带来一丝朦胧的光影。
思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个男人,觉得他们看起来老实巴交,与劳务市场等活的农民工无异。到底是什么逼迫他们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呢?思君默默的想着,不喜欢被动的局面,主动和二人谈判。“你们与其在和我一起挨冻,不如开个价,这样大家都好过。”
那个年长的绑匪深深呼出一口白烟,颇为无奈地说道:“别傻了丫头,俺们说什么都不会放了你!”“你们想要多少钱,我给你们,我有的是钱!”思君话落入年轻绑匪的耳朵里,被误以为是在吹牛。
“你要是真的有钱,还开那么破的车干什么?”
男人的质问让思君意外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你们既然觉得我没钱还绑架我干什么?就不怕我家里给不起赎金吗?”她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抱有怀疑,但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怀疑对象,问绑匪:“你们绑我能拿到多少钱?”年轻的绑匪伸出两根短粗的手指,比划了个数字“八”。
“八千万?”她问。
青年摇头。
“八百万?”她又问。
青年又摇头。
“八十万?我就值八十万?”对于自己如此廉价的这件事,思君接受无能,要知道她一年纳的税都不止八十万。年长的绑匪还以为她被吓到了,以厚重的嗓音宽慰她:“女娃娃你不要怕,俺们充其量也就是让你受受皮外伤,不会真的出人命的。”男人按动打火机,继续说:“俺们都是老实人,太过分的也不敢干啊。”
还有绑匪自称“老实人”的?思君没忍住笑出了声,但那笑声却激怒了男人。
“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谁干这丧良心的事儿啊!”
“你被什么事逼到了绝路?我看你的确不像坏人,怎么偏偏把我绑了呢?”思君顺着男人的话茬说。
“都怪俺没出息呀!俺勤勤恳恳种了一辈子地,到头来老伴患病,竟连救命钱都掏不出来。真应了‘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这话了……”男人眼眶红红的,看来还真是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