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阳君一语成畿,天谴到来,也就是他飞升那天,沧溟奋力帮他顶了好几个雷,也没妨碍他最后渡劫失败。
当二人托着满身伤痕回到住所之时,沧溟脑瓜子都是懵的,他不知道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丛阳明明是命定的三界之主,怎么会一个天谴都承受不住。
彼时的沧溟,已经活在愧疚中很久了,他总是在想,若他及时把这件事告诉丛阳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丛阳君神通广大,或许还能想出解救之法,现在神女没了,丛阳君三界之主的位置也没了,都怪他?
“我的命数,从把摇光带回来那一天开始就变了。”丛阳推演命理半月余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她若不死,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她一死,我的命数已成定局。”丛阳君接受现实接受得十分的快,“既是如此,那就顺应天命吧。”
沧溟神情激动的抓住丛阳君的衣袖,“什么天命,听你这意思,后面还没完?”
丛阳摇了摇头。
确实没完,摇光死前,说要与他共赴黄泉,可黄泉之地,怨鬼横行,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丛阳君的预感和他说出的话一样,也从未出过偏差。
第二次天劫来临,他荣登主神之位,可惜并非三界共主,而是冥界主神。沧溟为了陪伴自己的好兄弟,也自愿从天界来了地府,用经受永不见天日的黑暗,为当日自己所犯下的错赎罪。
后来,为了规范冥界秩序,丛阳建了十八层地狱,用于收纳恶鬼。又合沧溟之力造奈何桥,凡是于奈何桥头喝过黄泉之水的生魂,都会忘记前世所忧,全了摇光当日所愿。
再后来,地府收齐十殿阎王管理冥界,丛阳立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才有了后来的地府和冥界,才有了“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地藏”的酆都帝君丛阳。
“所以我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孟姜低头嘀咕道。“这是丛阳君的风流债,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真是一点理由也没有啊,你若真是不平,把丛阳君弄过来!”孟姜仿佛想到什么高兴事,突然抬头手舞足蹈道。
转念一想,丛阳君什么身份,要是如此容易就入了别人的梦,那还得了?又快速摇了摇头。
“痴儿,你还执迷不悟吗?好,那我就让你再去一次,看你这次,还死不死心。”
说完这句,孟姜又是脚下一空,这次,她终于看到丛阳君了!
孟姜好生激动,哒哒哒跑到丛阳君跟前,一边摇晃丛阳君的胳膊,一边委屈巴巴的假哭道“丛阳君你去哪里了,这里好冷啊,你再不来我都要害怕死了。”
晃了半天,丛阳君也并未睁眼。
洁白无暇的皮肤趁着身下晶莹剔透的白雪,真是一幅仙家绝美画卷,如果不是丛阳君的嘴唇也和脸一样毫无血色的话。
孟姜无奈,使出全身的力气背起丛阳君,一步一个脚印,行走在苍茫茫一片白的雪地之中,走了老半天,才寻得一个可以躲避的山洞。
这里不似刚才那个地方,从她背起丛阳君的刹那,大雪就下个不停,她是又累又冻,走到这个山洞之时,脚冻僵了不说,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下半身都如针戳般疼痛,这冰天雪地的鬼天气,还挺伤身的,难怪摇光神女不愿留在混沌天......
努力生了一堆火,又把丛阳君搬到火堆旁放好,孟姜摆弄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为什么不把火堆搬到丛阳君跟前,而要去搬动不知道比柴火重了多少的丛阳君。
“我变弱了,也变笨了。”孟姜哎呀哎呀的叹息了两声,兀自在火堆旁蜷缩着睡着了,她真的好冷,刚才为了让丛阳君烤上火还不觉得,这会儿把丛阳君安排好了,她自己脚下便如坠千斤,再也挪不动半步了。
“丛阳君,醒了叫叫我。”孟姜呢喃了两句,便再也睁不开眼,也不再动了。
等到孟姜睡着,身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沧溟啧啧两声,绕着地上睡觉的那个白衣男子前后观察了好几圈,“这个样子,是最不像你的,你什么时候像这么虚弱过!”
丛阳没去看那人,只是走到孟姜身旁抱起了她,又凭空变出一张石床把她安置好,再从头到脚用掌心之光过了一遍,确认孟姜身体无碍之后,才放下心来。
看着丛阳这一番举动,沧溟满脸的黑线,“丛阳君,这里是梦境,她不会真的受伤的。”
丛阳没说话,他何尝不知道,只是,习惯了。他再也无法容忍看她受到任何伤害。
“现在该怎么办。”丛阳淡淡的问道。
当他们发现孟姜突然不见,找了好久,才在地底找到她,不知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能在他们的神力范围内把孟姜拉到地底,等把孟姜带回来,又发现她被带进了梦里。
而且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梦里有梦,找了好几层,才在这一处雪境找到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