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陆安安一直心不在焉,她端来切好的水果盘,放在陆安安对面的桌子上,“你怎么了?谈男朋友和男朋友吵架了?”
陆安安愣了愣,像是被窥探到秘密似的,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没有男朋友。”
妈妈坐在陆安安的身侧,托着下巴,温柔地看,温柔地笑。
妈妈笑起来像是十八岁的少女,她的笑,爽朗明亮,无拘无束,自在潇洒。
妈妈离她很近,第一次近距离看妈妈,她不争气的呆住了。她微微张了张嘴,似是惊动,又似心动。
妈妈脸部保养的很好,皮肤白稚没有皱纹,不添装饰的脸上,犹如出水芙蓉,一见倾心再见倾国。
妈妈有白人的血统,外公是中美混血,外公的妈妈曾经是一名抗日战争中的医生,后来嫁给当兵的外太祖父。
妈妈的鼻子要比传统的中国人稍微高些,她的眉峰笔挺有力,眼窝深陷,淡黄色的瞳,似能蛊惑心魄,又像是向阳而生的向日葵,装满希望夺目非常。
她的美,不似中国女人自带雍容大气的美,她的美更有攻击性。
妈妈摆了摆手,“愣着干什么?吃水果。”
陆安安点了点头,眼睛却迟迟不肯从妈妈的身上移开。
妈妈打开手机,她说:“最近网上不是很流行一个词……纯爱。”她看了一眼陆安安,寻求确认。
陆安安嗯了声说:“是很流行。”
妈妈不由得发笑,转瞬间,笑容消逝,她思索半晌,不屑道:“只图爱,迟早要败在爱的手里。”
她动了动眼睫毛,刺了块苹果放进嘴里,咀嚼着尽数吞咽下又说:“我们始终是俗人,管好自己的心。爱一字……太多变,很少有人把握得住。爱情啊,最容易让人上头,上头的感觉……就像是你我每天再普通不过的呼吸,要是戒掉,人就死了。”
陆安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突然觉得妈妈说得很对,爱这一字,捉摸不透,多变,容易上头。
陆安安在外公家吃完晚饭就回家了。
她执意要回家,说是明天奶奶生日。
爷爷奶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陆之华,是长女,另一个是陆之洲,是陆安安的爸爸。
陆之华有一个儿子,叫张易清,比陆安安大一岁,小时候,陆安安总喜欢追在他后面,强迫他陪自己玩过家家。
大年初七,奶奶过生日,陆之华和张易清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给奶奶过生日。
家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陆安安和张易清上了大学以后,就很少见面了,张易清从小就是家长眼中的好学生,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三,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张易清更是以七百多的分数,进入法学专业最好的学校。
她曾经问过张易清,以后最想做什么,张易清说,他想保护地球。
怎么样才能保护地球呢?
还没考上大学的张易清说:“或许当道德架上法律的枷锁时,人们才会意识到世界末日将要来临。”
他常说这种非人的语言,陆安安从不反驳他,毕竟自己是个俗人,张易清和自己不在一个境界里,再者他学习成绩好,要是和他吵起来,家里人保准帮他说话,不帮自己。
张易清一向拘谨,陆安安和他站在一块,就显得格外活泼。
“一年未见,你长高了好多啊。”陆安安不由惊叹,她还一直停留在张易清比她矮半个头的初中时期,没想到张易清上大学以后还在长高,现在反倒是他比陆安安高半个头。
不止!比半个头还要高。
“不高不高,刚好一米八八。”张易清调笑道。
陆安安有些不服气,故意踮起脚,踮到最高,勉强持平,“看,我和你一样高了。”
张易清浅笑着,眼中止不住的宠溺都快要漫出来了,他摁住陆安安的脑袋:“别闹,去找你妹妹玩,吃完晚饭有惊喜。”
“好吧。”陆安安理了理头发,展露出小女生的一面。
陆安安和张易清之间只相差了一岁,他们感情深厚,经常被有宝爷爷调侃:易清啊!恨就恨在是他外孙!要不是他外孙,就得是他孙女婿!
可把肥水不流外人田弄明白了。
陆安安和张易清之间的缘分以及羁绊,从陆安安呱呱落地那一时起,就悄无声息开始了,一直到初中,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陆安安从小到大都觉得,张易清就是自己的理想型,张易清如果长高一点就更好了!张易清如果不是家长里面的好学生就更好!张易清给抄作业就更好了!
“张易清,姑姑叫你端菜!”陆文文在大厅门口呼喊道。
陆安安笑了笑,她跟在张易清屁股后面,和张易清一起去端菜了。
张易清和陆安安将近二十年的相伴,是陆文文作为妹妹,无法做到的。
虽说陆文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