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斯兰家里住了两天要返程了,临走时她留下了阿斯兰给她买的那双鞋。因为那天她和阿斯兰的妻子去河边洗衣服时看到她的鞋子已经很旧了,鞋底都磨平了走在水边的石头上总是打滑。她们脚的大小差不多所以想把鞋留给他的妻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阿斯兰的妻子有些惆怅她不知道她的男人还会不会回来。
返程他们决定徒步去白沙瓦市区坐车到伊堡再乘飞机回中国。阿斯兰带周晓月沿着河边走一条近路,这条路要穿过大片乱石滩在石头上翻上翻下,有时候沿着石壁走脚下就是河流,有时候要涉水趟河。走了4个多小时他们终于走出了山谷来到白沙瓦市区。
正当阿斯兰要拦车时周晓月说:“机票我没买。”
“为什么?”阿斯兰温和地问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便拉着阿斯兰来到一个摩托车商行。“我们骑摩托车回国你做我的司机好不好?”周晓宇拍着一辆摩托车说。
“这条路不好走,你吃得消吗?”阿斯兰问。
“别小看我!”周晓月走到阿斯兰面前看着他说。
他们骑着摩托车上路了。
刚出白沙瓦的路上还有一些村庄,路过时他们买了一些馕和水。中午他们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午餐,这时一群羊从草场走到马路上有几只羊闻到了馕的味道直奔摩托车撕扯挂在后面的袋子。阿斯兰赶紧过来驱赶可羊多势众,有一些暴躁羊发起了进攻用角把摩托车推翻在地,周晓月也过来帮忙可羊群密集交通堵塞想把摩托车推走都走不动,最终倒地的摩托车油箱还是被顶漏了。不知是汽油味不好闻还是战斗得胜羊群蹦蹦跳跳地撤退了。
从这里退回马尔丹或继续往前到下一个镇子路程差不多,他们选择了推车继续前进。车子没油走起来真费力啊特别是土路和上坡段,两人推了4个小时终于到了伊堡郊区小镇上。夜幕降临他们找到一家修理铺把摩托车交给了老板,吃完晚饭就找了个小旅馆休息了。
天气晴朗月明星稀,但一天的疲惫让他们无暇欣赏便早早睡去。第二天早上6点周晓月醒来她看到阿斯兰正在旅馆门口擦着车。
“你醒了?昨晚睡的好吗?”阿斯兰关切地问。
“挺好的!摩托车修好了吗?”周晓月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旅馆长椅上走出来问。
“嗯,已经加好油了!我带你找个地方吃早餐,吃完趁天凉早点出发。”阿斯兰说着便帮周晓月把行李绑在后货架上。
十月的清晨街道冷清,阿斯兰把车停在一个茶馆门口,晨雾笼罩下的小馆子房顶的烟囱嘟嘟地冒着烟。他们走进去坐在火炉旁的桌子,炉子里的牛粪烧的正旺,老板娘穿着漂亮长衫戴着墨绿色的头巾正在煮奶茶。他们点了一壶茶两个馕,新鲜出锅热气腾腾格外好吃。
今天的目的地是南迦帕尔巴特峰山脚下的一个村庄,这里地处雪山山凹里人烟稀少。中巴友谊公路上的必经之地,全村人口不多但得益于南来北往的货车、五湖四海的登山客家家户户都靠旅店和餐馆营生。摩托车从清晨行至黄昏,从稀稀落落的村庄到荒无人烟深山腹地,不知翻过了多少个山脉里的山丘抵达了这里。
因为这里是整条路线治安最不安全的地方,恐怖分子活动猖獗,阿斯兰选了一家路边最热闹的客栈入住。
周晓月走进女生房间时里面四张床已经住了一人,她侧睡在最里面的床脸靠墙背对门,盖着被子头巾依旧裹着。
“您好!”周晓月进来时打了声招呼。
那位女子没有回应。
半夜周晓月被一阵阵啜泣声惊醒,她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同房间的那位女子在哭。这种气氛不免让人害怕但周晓月觉得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想这位女子不是坏人。她一直在哭,哭了很久难以控制地哭,虽然能感觉到她在强忍着怕吵醒别人但周晓月依然睡不着。周晓月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责备的情绪,渐渐地她觉得不那么害怕而是同情。她听过神秘湘西侗族大歌的声音,听过色拉寺昏暗酥油灯大殿内众僧诵经声,听过肿瘤医院里癌症晚期病人夜晚的疼痛哀叹声,惊叹人类千奇百怪声音的震撼,而此时此刻三更半夜难以自抑的痛哭声也将成为她难忘记忆之一。
午夜已过忽然一阵敲门声,用□□都语说着什么,周晓月听不懂不敢开门。那位女子起床开门了,几个持枪穿着制服的人进来打开灯,周晓月也慌忙起床原来是当地警察检查身份。周晓月给警察看了护照,那位女子也拿来身份证。这时周晓月看到她的脸被打了眼角和嘴角淤青都肿了。检查完毕各自睡去,周晓月回想刚才她淤青肿胀的脸难道是和丈夫吵架跑出来住客栈吗她不敢妄加猜测,只觉得很心疼。
平安度过一夜阿斯兰和周晓月早早起床向下一站吉尔吉特出发。吉尔吉特是巴国北部山区最大的城市每年有大半年积雪封山,一个山清水秀自由浪漫治安较好的地方。
山里的十月一片金黄,一路欣赏着美景感受清风拂过脸庞,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