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会想我的吧。”
这是谈栎听到的第二句一模一样的话。
只不过这次,句式换成了肯定句。
男人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只见女生侧身望着窗外,眸内各色的灯光流连。
谈栎一转方向盘,那一贯迟钝的心思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许久“嗯”了声,又故作随意问:“这次的目的地是哪?”
“巴黎。”
女生毫不迟疑答道,却令驾驶座的人儿心下一惊。
“国外游啊……”谈栎不确定地握紧了方向盘,额上已沁出一层冷汗,“有和同学约好吗?”
“本来是有的,”谈恩见前方已是国际机场,便转头从包里找出了相关证件,“不过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谈栎:“这样啊。”
车程已尽,再怎么磨蹭也多问不了几句。
他下车走向后备箱,企图以挟持行李箱的由头再盘问:“恩恩你老实交代,你真的只是出国旅游吗?”
女生又被夺了行李,只好无奈点了点头,“当然。”
“那老头子给你安排的住宿是怎么回事?”
谈恩故作思考,“很正常吧,孙女第一次只身出国,作为爷爷的自然要关怀一下。”
闻言,谈栎更是不信了。
“他对我们是什么放养政策你还不知道么。”
女生一愣,略一苦笑。
是啊,放养了十八年了,却在关键时刻补了牢。
“事实如此,至于信与不信,相信哥哥自有裁决。”谈恩一盯手机界面,朝人挥了挥,“快登机了,还我吧。”
……
摆渡车逐渐驶近那架巨大的洁白色飞机,女生倚在车壁,手机屏幕上是其他几位哥哥弹来的关心。
想必是老三通风报信了。
谈恩不再多想,指尖一划切换到了另一个界面。整个消息界面空空,她敲了一串英文,开头就是与对方的问好。
*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将降落在夏尔·戴高乐国际机场,请您……”
飞机降落时仍是黢黑的午夜,谈恩掀开眼罩,透过窗口去看外面,夜空中星光点点,与国内的风景大为迥异。
她一扭头,邻座的外国佬非常贴心的地一并收起了她的小桌,还用蹩脚的中文和她打招呼。
女生回以友好的问候。
这是作为“谈恩”以来,蒋恩第一次出国。
国外的机场纷纷扰扰,到处充斥着英文,她有点人生地不熟。
谈恩下机,去领了行李箱。小小一只箱子,也没带什么衣服,就只有她的笔记本和数位板。其实还是有点重量的。
她四处张望,看见了人。
来人身形拔高,穿了一身皮质风衣,踩着一双锃亮的皮靴,朝她不疾不徐地走来。
男人一摘墨镜,露出一对浑浊的眼眸,他用带有异域特色的中文友好发出问候:
“是……谈恩小姐吗?”
说中文明显不适合他。
谈恩有些不记人,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在备忘录里一通翻找。最后不甚确定地念了个名字:
“蒲列江?”
对方点了点头,也拿出手机用译软敲了行中文:
“谈老让我来接您。”
“蒲叔好。”女生有礼貌地唤人,为了消除交流障碍,她转而用一种中式口吻说起了英文。
蒲列江始终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用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与人无障碍交流。
谈恩:“那么就麻烦蒲叔先帮我放一放行李,我还要见一个朋友。”
男人点头应下,随即拉着银白色行李箱的拉杆就往外走去。
外边停机坪上的飞机有起有落,身处异国他乡,无亲无故,还真有点无言的寂寞。
女生一拢外套,有点被大厅的冷气怵到了。她抬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到了?”
“你回头。”
身后的声音和手机里的同时传入耳畔,还附带一声困气熏天的哈欠。
谈恩转身去看来人,那人上身皮夹克,下身是破洞牛仔,穿着一双灰色椰子鞋。从上到下总有些不协调。
他身上烟味很重,整个人有点恹恹欲睡的。
在一番打量了女生过后,男人像是终于睡醒了似的,本就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登时睁了开来:
“等你好久了,终于还是做成同门师兄妹了吧?”他语气粗粗的,却明显听得出一丝得意来。
谈恩不由一笑,低头从斜挎包里抽出一封信。
“若是举荐不成,那你还是想的太美了。”
“笑话!”他一把从女生手里抽走了举荐信,拍了一拍胸脯,“上次两小时的直播可让他老人家彻底认定了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