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壶上的提手又倒了碗水,端起来又一口气都喝光了。
“这么渴呀!”
小西放下碗轻声解释,“醒来的时候就有些渴了,折腾了这么半天已经渴得厉害了。”紫衣笑笑把碗重新倒扣在最上面。小西拉着紫衣坐到通铺边轻声问,“紫衣,我是怎么来的这儿?”
紫衣轻声回答,“我不知道。今日巳时后不久我就被派来照顾你了。你浑身湿透,沉沉地睡着,我帮你换了衣服,过了两个时辰你才醒。”
“现在是哪年?”
“洪武三十五年六月二十五日,”
小西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着急地追问,“哪年?”
紫衣不明所以轻声重复了一遍,“洪武三十五年六月二十五日,”
小西想到这里忽然大笑起来,紫衣害怕地盯着小西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小西才停了笑,凑近紫衣轻声问,“朱元璋是在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就驾崩了,然后是朱允炆登基,朱棣靖难。紫衣,我说的对不对?”
紫衣死死捂住小西的嘴连连摇头轻声提醒,“姑娘,这些都是不能提的!”
小西强忍着笑眨眨眼,紫衣犹豫着松了手,小西凑近紫衣轻声问,“这里是北平?”
紫衣摇摇头也轻声回答,“这里是应天府。”
‘南京?’小西好奇地问,“应天府也有燕王府?”
“当然!”话音刚落,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仆妇快步走了进来,很有深意地上下打量着小西。
紫衣迎上去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夏姨。”
小西起身站在原地也恭敬行礼,“夏姨好!”小西曾经恶补过历朝历代的礼仪,所以她行的礼很端正。
来人叫夏香蕊,她对着紫衣柔声说,“紫衣,你回去当值吧!”
“是,夏姨!”紫衣低着头快步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夏香蕊和小西两个人。夏香蕊微笑着拉着小西和她一起坐在了通铺边,柔声问,“姑娘,你叫什么呀?”
“夏小西,”
“你会说北平话?”
小西瞧着夏香蕊想了想,轻声问,“夏姨,我怎么会来了燕王府?”
夏香蕊笑着柔声说,“夏小西,我帮你梳头、穿衣吧!”
“谢谢夏姨!”
一炷香的功夫小西就收拾妥当,和夏香蕊一起出了门。小西紧跟在夏香蕊身后顺着墙根儿的阴凉快步走着,院落很多,小西饶有兴趣地左顾右盼。这会儿暑热很重,小西里面穿着的中衣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异常粘腻。小西在心里嘀咕着,‘陈伟杰,我把这些都记在小本本上了!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要和你一笔一笔地都算清楚!’
两旁的墙很高,路上经过的人都是丫环和太监的打扮,她们见到夏香蕊都会停下脚步恭敬行礼。每次他们行礼的时候,夏香蕊就会停下脚步微笑颔首,小西就跟着停下脚步朝着行礼的人端正还礼。
这会儿没人,小西轻声问,“夏姨,为什么他们都要给您行礼呀?”
夏香蕊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小西柔声解释,“我是王妃的陪嫁丫环,他们都给我些薄面。”
“哦!”小西笑着应了声,好奇地问,“夏姨,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带你去拜见王妃。”
“哦!”小西又是笑着应了声。
“小西,你这么爱笑呀!”
小西笑笑,轻声问,“夏姨,燕王有几位王妃呀?”
夏香蕊轻声提醒,“小西,你该尊称‘王爷’,”
“夏姨,我知道了。”
夏香蕊笑笑,轻声告诉小西,“王爷有一位正王妃和一位侧王妃,四位侍妾和四位通房。”
小西想了想才问,“这些人我是不是都能见到?”
“我带着你去拜见正王妃……”
“夏姨,我知道了。”
夏香蕊继续朝前走,小西继续跟在她身后心情大好地四下张望,心里念着,‘伟杰,今天的剧本杀堪称豪华哦!’
夏香蕊忽然停住脚步,低头安静站立,小西一直低着头开心地想心事还在朝前走着。小西比夏香蕊高出半头,她的鼻子重重地磕在了夏香蕊的后脑勺上。“哎呦!”鼻子又酸又疼,小西捂着鼻子叫出了声。夏香蕊伸开手臂把小西护在了自己身后,朝着走到近前的两个人恭敬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小西顾不上酸疼,放下手躲在夏香蕊身后恭敬行礼。
走在中间的人停下脚步威严地应了句,“香蕊免礼!”
“谢王爷!”说话的是燕王朱棣,站在他身旁的是马和。
夏香蕊起身端正站好,小西随着也起身。小西偷偷地抬起头,视线越过夏香蕊的头顶刚巧和站在路中间昂首挺胸的朱棣对视。小西不自知地皱紧眉头,‘他就是昨晚梦里的那个人!’朱棣也正专注地瞪着小西。他的眼神凌厉,小西害怕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