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那晚之后小西刻意疏远朱棣。当值的时候,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不和朱棣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不当值的时候,一直躲在自己的屋里不外出,以免和朱棣‘不期而遇’。
正月初五刚过酉初,乾清门上的小太监跑到乾清宫里来送信儿。马和跟着朱棣去了坤宁宫,马去这会儿不当值,马福下去吃饭了,这会儿只有小西在。小西快步迎出来,小太监恭敬行礼后告诉她,“小西姑姑,宸王殿下求见皇上,这会儿正在宫门外等候诏见。”
今天一早朱棣就吩咐今日免诏,午歇后不久他就去了坤宁宫,这会儿还没回来。天已经擦黑了,外面格外冷,小西不忍心朱高炽在外面久等,没再耽搁就跟着小太监一起跑向乾清门。跑起来带了风小西被冻得一哆嗦,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穿棉袍。眼看着就要到乾清门了,小西加快脚步跑过去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了应该不至于冻着。
小西向乾清门上值守的御林军亮了腰牌,然后快步走出大门,朝着迎上来的朱高炽恭敬行礼,“奴婢见过殿下!皇上吩咐今日免诏。”
朱高炽失望地应了句,“这样啊!”
小西再次恭敬行礼,“奴婢恭送殿下。”小西目送朱高炽缓步走下台阶,这会儿她被冻得直打哆嗦,转身就要跑回去。
“夏小西!”朱高炽站在天街上叫住了小西。
小西转回身快步跑下台阶,忍着寒冷恭敬地问,“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朱高炽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双手捧着一个灰色的包袱递到小西面前,朱高炽语气温和地告诉小西,“夏小西,这件丝绵披风是本王王妃的旧物。天气寒冷,你出门的时候披上吧!”小西站着没动。朱高炽猜到了小西的顾虑笑着解释,“每年换季的时候本王和王妃都会把一些旧物赏给众人。王妃不喜欢这件披风的颜色,故而只试穿了一次就放在了一边。按照规制宫中只有你能穿着淡蓝色,所以本王就拿了来。”
小西听了朱高炽的话,笑着恭敬行礼致谢,“奴婢谢殿下和王妃赏!”
小西双手接过包袱,忍着寒冷目送朱高炽走远了才快步跑回了乾清宫。小西才进殿门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太阳穴也开始一跳一跳地疼了。今晚是她值夜,小西强忍着不适开始为就寝做准备。
一更天的时候朱棣才回来,直接进了东暖阁。马和这会儿该下值了,和小西交代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异样,问清了原因后主动和她调换了让她回去歇着。小西确实非常难受就没再推辞,致谢后拿着包袱离开了正殿。
小西先去了后面的灶间,找厨娘要了碗热水一口气喝干了,抱着包袱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小西穿着棉袍,盖了棉被,把披风搭在棉被外面,躺在被窝里发汗,躺了好一会儿也没出汗,头疼欲裂,嗓子也开始皱巴了。小西翻来覆去地怎么躺着都不舒服,口渴的厉害,强撑着爬起来喝了小半碗凉水,蜷缩在被窝里闭紧双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小西睡的不实,迷迷糊糊地感觉身边有人,奋力睁开眼查看,屋子里很黑小西看不清,疲惫地闭上眼睛轻哼了一声。嘴里被塞进两颗药丸,小西吓了一跳,想吐出来却被捂住了嘴巴。
“是药!”
小西听出是朱棣的声音,乖乖地咽了药,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又睡了。
小西翻身侧躺,往上拉了拉被子继续睡觉。片刻后小西从被窝里伸出右手摸了摸锦缎的被面,猛地睁开眼吃惊地看着四周。暖阁里灯光昏暗,小西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盖着淡蓝色的丝绵被子,淡蓝色的床幔收在两侧的挂钩上,朱棣坐在对面的大炕上正冷着脸瞪着她。
“这里是长阳宫。”朱棣的语气异常冰冷。
小西避开朱棣的注视,起身下床,朝着朱棣恭敬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朱棣抓起炕上的淡蓝色披风扔给小西,冷冷地吩咐,“披上!”
小西默不作声地披上披风,低着头站在原地。朱棣坐到炕边,小西蹲下来帮他穿好皂靴。朱棣瞪着蹲着的小西轻声训斥,“夏小西,欲擒故纵的法子对朕毫无用处!”
小西不知道该如何向朱棣解释她的刻意疏远,站起身顺着朱棣的话低着头轻声回答,“是,皇上!奴婢知道了!”
朱棣对小西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是生气,继续轻声训斥,“你在朕的宫里当差,心里不能惦记着他处。”
小西心里疑惑,不知道朱棣这句话所指的是什么,依然低着头恭敬回答,“是,皇上!奴婢记住了!”
朱棣对小西的态度彻底没了耐心,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更不能惦记着朕的儿子们!”
小西彻底懵了,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朱棣,见他还在瞪着自己赶紧低下头轻声辩解,“回皇上,奴婢没有惦记着殿下,奴婢只想做乾清宫从四品女官。”
“夏小西,你终于否认了!”朱棣抓住了小西的话柄,开始一股脑地宣泄心中积累了几日的不悦。“朕的前两句话你都没有否认!就是说你确实对朕用了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