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要小西核查的账目是朱棣登基大典的花销,一共有六本账册,共计五千八百多笔。九月二十六日小西就核查完全部账目,小西给朱棣写了张纸条说明账目的情况,信里只有八个字,‘清晰明了,准确无误!’。误脱脱赶着当天晚饭前把全部账册送到了景运门外,马去跑到景运门外把账册接回了乾清宫。
第二天早饭后,小西开始准备腊八施粥需要采买的账目,将要未正的时候就完成了。午后小西去向道衍辞行。禅房的门开着,道衍正端坐在门对面的榻上闭目静修,小西站在门边犹豫不决。道衍忽然睁开双眼,态度沉稳地吩咐,“阿弥陀佛!小西进来吧!”
“是,少师!”小西微笑着跨过门槛,恭敬地福身行礼,“少师,奴婢是来向您道别的。”
“阿弥陀佛!小西,这些天辛苦你了。”
“少师,您这样说就见外了。”小西笑笑。
道衍回以微笑,“阿弥陀佛!小西,老衲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问?”
“少师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道衍沉思片刻,缓缓地说话,“老衲在洪武二十六年年初的时候,机缘巧合地得到了当今皇上的生辰八字。从那时候开始老衲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他登上皇位,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衲就毫不掩饰地说要帮他换一顶白帽子。”道衍停下来态度认真地问小西,“他当时是王爷,戴了白帽子就是?”
小西郑重作答,“皇!”
“正是!”道衍微笑着点点头,“老衲只粗略算出在位超过二十年,具体的嘛……”
小西看着道衍轻声回答,“加上建文四年的下半年,一共二十二年。”
道衍双手合十,恭敬行礼,“阿弥陀佛!老衲谢过!”
小西连忙福身还礼,“少师,您这样就折煞奴婢了。”
道衍关切地问,“小西,你这次来每日午后都在佛前跪拜沉思,可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困惑?”
小西听了道衍的话激动地双膝跪地,流着泪轻声回答,“少师,奴婢愚钝,实在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不辜负皇上。还请少师指点!”
道衍微笑着伸手示意小西起身,小西摇摇头不肯起来。
道衍微笑着劝说,“小西,你这样跪着,老衲张不了口,说不了话。”
“是,少师!”小西站起身,用帕子擦了眼泪歉疚地说,“少师,奴婢失仪了,请少师见谅!”
“阿弥陀佛!”道衍双手合十,认真回答,“小西,老衲相信你对皇上是一片真心。”
“奴婢现在非常地患得患失,因为奴婢不知道该如何做好皇上的家人。”道衍是小西唯一的稻草,小西不想对他隐瞒。
道衍有些吃惊但脸上还是一贯的沉稳神情,思忖片刻后才轻声回答,“小西,你很聪明!一切都可应在‘安之若素’这四个字上。”
“安之若素?”小西疑惑地摇摇头,轻声回答,“不懂……”
“阿弥陀佛!”道衍的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压低声音耐心解释,“小西,你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待必是有过人之处,只要做到安之若素,便是你之幸!皇上之幸!”
小西还以为道衍会引经据典地长篇大论,没成想只给了她四个字,略带失望地看着他恭敬回答,“少师,奴婢愚钝,一时还不能理解少师话里的深意。奴婢回宫后一定认真思考少师的教诲。”
“阿弥陀佛!小西,你如此聪明一定可以参悟。”
“多谢少师教诲,奴婢告辞!”小西福身行礼。
“阿弥陀佛!”道衍双手合十,目送小西离开。
小西才回了乾清宫就主动调换成当晚值夜,将要亥正的时候朱棣就吩咐就寝。朱棣的小腿有些酸胀,小西坐在脚踏上轻柔地给他捶腿。
“夏小西,差事办得很好!想要什么赏赐?”
小西笑笑轻声回答,“要不先欠着?”
“准了!”
“谢皇上!”
过了会儿,小西关切地轻声问,“门洞里有过堂风,是不是吹着了?”朱棣盯着小西沉默不语。小西的脸上有了得意的笑容,“皇上每天不都是在奉天门内御门听政嘛!”
朱棣皱紧眉头语气冰冷地轻声质问,“夏小西,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小西笑笑,态度诚恳地向朱棣请教,“皇上,放着那么好的奉天殿不用,为什么非要在奉天门里挨冻受热呢?”
朱棣也认真起来,威严地告诉小西,“朕是天子,是承天命而治国,与大臣们商议国事的时候要让上天知晓所以才要在奉天门听政,以示朕恭谨的态度和坦诚的胸怀。”
“原来是这样啊!”小西点头赞同,恭敬致谢,“受教啦!”
朱棣轻声问小西,“现在去长阳宫吗?”
小西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给了朱棣一个大大的笑容。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