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歇的时候朱棣在东暖阁里低声吩咐马和,“派人告诉纪纲,朕只宽限三日,再不招供就送她去教坊司……”小西托着茶盘走到门口恰巧听到了‘教坊司’三个字,猜到朱棣指的是李秋儿,害怕地手抖了一下茶盘里的盖碗随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东暖阁里传出朱棣冰冷地质问,“谁在外面?”
小西做了一次深呼吸恭敬回答,“皇上,是奴婢!”
“进来!”
“是,皇上!”
朱棣去上午朝后小西对马福谎称自己不舒服回去歇两个时辰,快步回了昭仁殿。小西给马去留了封书信用夏花压在炕桌上,找出包着出宫时穿的衣裙和遮面纱帽的包袱偷偷地溜到长阳宫。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小西换好衣裙把纱帽藏在披风里,离开长阳宫快步奔向玄武门。
小西已经能远远地望到玄武门的匾额了,忽然陈宗宝从高处跳下来伸手拦住了去路。小西吓了一跳退后一步,看清对方是陈宗宝后吃惊地问,“你怎么还没出宫?”午初的时候陈宗宝就护送小西回了乾清宫,然后他就应该出宫了。
陈宗宝压低声音担心地问,“小西,你要去哪?”
小西佯装镇定地轻声回答,“出宫!”
“请旨了吗?”
小西不解地问陈宗宝,“不是向懿妃禀明就可以吗?”
“昨日我才收到的命令,你出宫前必须向皇上请旨!”
小西不服气地反问陈宗宝,“我怎么不知道?”
陈宗宝轻声警告,“夏小西,你现在不能出宫!”
小西皱起眉头轻声挑衅,“陈宗宝,要是我现在非要出宫你能如何?”
“小西,快回去!”陈宗宝态度认真地提醒,“抗旨是死罪!可能还会株连九族!”
小西满不在乎地回答,“我孤家寡人一个,不怕!”小西知道陈宗宝认死理,端起架子吓唬他,“陈大人,你现在是我的护卫却不是完全听命于我,等我从宫外回来后就向皇上告你一个不恪尽职守。我倒要看看皇上会治你的罪,还是我的罪!”
“小西,你……”陈宗宝一时语塞。
小西偷偷地舒了口气,绕过陈宗宝快步走向玄武门,陈宗宝不敢再阻拦只好紧跟在她身后。小西边走边在心里庆幸,‘幸亏今天是陈宗宝当值,要是脱脱在我可唬不住他!’
守门武将查验了两人的腰牌后行礼放行。小西戴好纱帽,陈宗宝护着她快步走出玄武门广场,两个人又朝西走了一会儿来到大路上。
小西低声对陈宗宝说,“咱们得雇辆马车。”
“你要去哪?”
“汉王府!”
“哦!”陈宗宝不知道朱高煦和小西的恩怨,压低声音问小西,“是皇上命你去汉王府传口谕吗?”
小西佯装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宗宝一脸得意地解释,“要不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出宫呢!”
小西默默地点点头,在心里偷笑,‘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承认!我点头是赞同你说我理直气壮地出宫。’
陈宗宝这下彻底放心了,人也放松下来。
小西轻声嘱咐陈宗宝,“一会儿我自己进去,你就在马车里等我。万一你被人看到了就说是被我临时抓来陪着我的。千万不能透露你是近身护卫,明白吗?”
陈宗宝轻声回答,“我明白,你放心!”
有辆马车从西南方向飞奔过来稳稳地停在他俩面前,陈宗宝上前一步把小西护在身后。车夫热情地问,“两位客官要雇车吗?”
小西高兴地大声回答,“雇车!”
陈宗宝挑开车帘查验了车厢后才护着小西坐了进去,自己跳上车头坐在车夫身旁,低声吩咐,“去汉王府!”
“好嘞!”车夫甩动鞭子打在马背上,马儿撒开四蹄欢快地跑起来。
小西凭着乾清宫的腰牌不等通传就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稳稳地坐在了前院正厅里。陈宗宝躲在马车里等候小西。
朱高煦的外伤还没痊愈,这几天都告假没去上朝。他得了信儿大吃一惊,还以为是朱棣派夏小西来传口谕又要责罚他。由管家搀扶着慌慌张张地赶到正厅,害怕地就要给小西行礼。小西连忙起身,忍着笑恭敬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朱高煦懵了,盯着小西不解地问,“夏小西,你这是何意?”
“回殿下,奴婢有事要单独向殿下禀报!”
朱高煦示意管家扶着自己坐到上首的椅子里。
“退下!”
“是,殿下!”管家行礼后快步退出正厅,从外面关了门。
小西摘掉纱帽,走到朱高煦近前恭敬解释,“回殿下,奴婢要和殿下做笔交易!”
“哦?”朱高煦放心了,旋即恢复了往日的态度,傲慢地低声呵斥,“夏小西,你没有资格和本王交易!”
小西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