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六月,京都天气越发炎热,因京中夏日暑热,历代皇帝每年六月前皆幸西京太平行宫避暑,至初秋方回銮京都。今年因玄凌生病,故到此时还未出行。
玄凌痊愈后,便先去了皇后宫中歇息,还同皇后商议了前往太平行宫避暑的事宜。随行人选旧日嫔妃里选了悫妃、齐昭仪、华昭媛、欣贵嫔、冯贵嫔、费婕妤、曹婕妤,新人里选了沈眉庄、甄嬛、陵容、简佩筠同行,定了六月初十启程。
第二日,玄凌歇在了华昭媛宫中,足见华昭媛甚得皇上欢心。
第三日夜,玄凌翻了陵容的牌子,对外放出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陵容祈福有功,皇后多次对皇上提起了陵容。
月色如水,浓郁的蓝色天空中,繁星点点。在这寂静的永巷中,凤鸾春恩车缓缓行驶,轮声轧轧,回荡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车前的宫灯闪烁,光华朦胧。
车厢内,陵容独立一隅,心绪如麻,眼眸低垂,凝视着手中的茶杯,热茶的蒸气袅袅升起,与思绪一同缭绕在车厢中。明知玄凌是帝王,无法给予她最宝贵的一心,可陵容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悸动。
陵容扶着席语的手,沿着长廊走向仪元殿东室。月色朦胧,将陵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席语引了陵容到东室便退了下去,门口侍候的下人早早的被玄凌打发了下去。
陵容推开门,看到一人独立在殿内,是玄凌,身着一袭海水绿团蝠便服,头戴赤金簪冠,长身玉立,丰神朗朗。
玄凌听到开门的声音,缓缓转身,一眼便望进了陵容亮如星辰的眼眸里,两人的目光交汇,仿若电光火石般的撞击在了一起,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来了”半晌,玄凌开口道,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仿佛陵容不过是去上林苑赏完花回来了一般。这样的温柔,让陵容的心跳加速了几分。
如同被禁果诱惑的夏娃,陵容轻咬下唇,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然后轻轻提起裙摆慢慢地向玄凌走近。
随着陵容的靠近,玄凌伸出手来,轻抚她的脸颊。陵容感受到他指尖的温暖,内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殿门在身后关闭,陵容也彻底沉溺。
时隔两月,玄凌和陵容两人再次相见,四目相对,“你身体好些了吗?”两人同时开口道。陵容羞涩地低下了头,一种莫名的情愫在空气中升腾,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玄凌微笑着说:“朕无大碍,你放心。”陵容双手蜷住他的衣襟,轻声说:皇上待臣妾这样好。臣妾……”声音渐次低下去。玄凌伸臂拥住陵容,有暖意在陵容耳中:“别怕。”
帷帐垂地,明黄色宫绦长穗委落在地上。四下里寂静无声,静得能听到铜漏的声音,良久,一滴,像是要惊破缠绵的梦。锦衾光滑,贴在肌肤上激起一层麻麻的粟粒,玄凌的唇落在陵容的唇上时,她有一瞬间的窒息,身体渐次滚烫起来,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吻越深越缠绵,仿佛呼吸全被他吞了下去。
最后时刻,玄凌却忍住了,温言道:“太医嘱咐了,前三个月要分外小心。乖”陵容脸色爆红,玄凌哈哈大笑起来,羞得陵容止不住地往他怀里钻。“睡吧。”玄凌像哄小孩般温柔地说,陵容点点头,感受着玄凌怀抱的温暖,安心的睡着了。
翌日,玄凌依旧点了陵容侍寝,照样和衣而眠,虽无□□,但互相拥抱着的两人却比任何时候都亲密。
玄凌的手轻轻抚摸着陵容的秀发,微笑道:“身孕的事拖不得,一月之后找时机公布,朕会安排章弥亲自照顾你。”陵容身子依向他,轻轻道:“皇上这样待臣妾……”心中最深处瞬间软弱,再说不下去,只静静依着他,沉沉睡去。
六月初十,内务府早已准备妥当,玄凌一声吩咐下去,率了后妃亲贵百官,浩浩荡荡的大驾出了京城,驻跸太平行宫。太平行宫本是由前朝景宗的“好山园”改建而来,此处依山傍水,景致极佳。到了本朝,天下太平国富力强,在好山园的旧景上陆续营建亭台馆阁,历经近百年,终成为规模最盛的皇家御苑。
因淳常在还未侍寝,史美人失宠已久,都仍留居宫中不得随驾。淳常在年幼懵懂都不放在心上,只是史美人为了这事怄了好些日子的气,连陵容和甄嬛、眉庄出宫到底也没来相送。
乍离了朱红百尺宫墙,挑起车帘即可见到稼轩农桑、陌上轻烟,闻着野花野草的清新,陵容顿觉得身心放松,心情也愉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