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方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里,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他看见桌上有关盛池的那几份文件,瞬间红了眼。
他想,祁钰说的也许很对,自己果然是不能被她原谅的。
离开之前,他把礼物交给了宴会厅门口的侍应生,希望他可以帮忙转交。
宴会接近尾声,李子明等人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先离开了,其他宾客也走了不少,零星几个还在大谈特谈,易晓星和祁钰在餐桌旁陪池娆说话。
“把闻声送出国了?”,池娆问易晓星。
“嗯,送走了,这下可以专心对付莫森了”
祁钰坐在池娆身旁默不作声的品着酒。
“按你这么说,他倒是个累赘了,你不是爱他吗?那为什么要放他走,把他关在你身边不是更安全?”
易晓星笑了笑,“我是爱他,但那并不意味着他要为我放弃自由,爱并不是只在身边时才会体现,让他离开也是一种方式”。
“你也许不懂,但这就是爱情,甚至有时会凌驾于所有关系之上的一种情感”
池娆微敛眼睫,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我是不懂,也不想懂,要死要活的还不够折腾自己的”。
祁钰摇晃酒杯的动作越发缓慢,杯里的冰块融化殆尽,玻璃窗上映出了他此刻隐忍的表情。
宴会结束后,池娆接到了林文奚的电话,他作为父亲要在本家再单独给她过一次生日,这样才算她成年生日的完满结束。
池家本家客厅内灯火辉煌,餐桌上摆着精美的菜肴和生日蛋糕,林文奚坐在椅子上等池娆,见她来了,“祝我家小姑娘生日快乐,长大成人啦,今天生日会上玩得还开心吗? ”。
池娆绕到他的身后,扶着他的肩膀看着这一桌子她爱吃的菜,回他:“谢谢爸爸,今天我很开心,真的”。
林文奚右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手,“来,快坐下尝尝爸爸给你做的菜,好久没做了,手都生了,也不知道你还爱不爱吃这些”。
池娆在他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尝起来。
久违的儿时味道绽放在舌尖,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也涌了出来。
林文奚忐忑的问:“吃起来怎么样?”。
池娆放下筷子,边笑边说道:“还是那个味道,很好吃”。
林文奚开怀地笑了笑,“好,好,你喜欢就好,我还怕我手艺退步了呢”。
“退步了我也喜欢吃,怎么样我都爱吃爸爸做的饭”
林文奚被她这句话哄的开心,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
饭菜吃的差不多,池娆端起杯漱口,忽而凝重地问:“爸爸,您还记得当年那场车祸吗?”。
林文奚脸上的笑容还没下去,听到这话,紧张了起来,他不愿意让女儿搅和到这些事里,便生硬地转了话题:“先把蜡烛吹了吧,快,许愿吧”。
生日蛋糕被推到她面前,她听话地吹灭了蜡烛。
“现在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林文奚知道已经避无可避,便说:“怎么会不记得,你妈妈已经查出来了,是池蕊指使的”,他抬头对上了池娆探究的目光,又说:“你还记得池蕊吗?”。
她当然记得,那个阁楼里的自称是她大姨的陌生女人。
“嗯,那会怎么处理她?”,池娆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心软,俨然一位大义凛然的冷酷法官。
林文奚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说出这种毫无感情的话的人跟那个记忆中缠着他玩捉迷藏的乖女儿联系在一起,他终于意识到,他昏迷的这些年已经发生了太多变故。
他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
池娆的瞳仁一缩,她没想到池景会这么轻易的让她死去。
“死了?池景干的?”
“自杀,但是我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林文奚没有仔细辨别她话里的异常,她直呼了自己母亲的名字。
“那当年为什么要把她关在那里?”,池娆一直想不通。
“往事恩怨罢了…”,林文奚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手指敲着桌子。
“您,池景还有池蕊?”
“对,其实,成为我妻子的本来应该是池蕊的”,林文奚继续说道:“是…你妈妈,池景改变了这一切,最后我和她结了婚,还有了你”。
这个回答没在池娆的预料之中,原来父辈之间的纠缠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什么叫池景改变了一切?”
在林文奚看来,她和池景保持着正常的母女关系,他并不想破坏这种平衡。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林文奚困乏地捏了捏眉心。
池娆知道他是不会说了,“您累了就先去休息吧,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林文奚听她要回去突然想起来还没把礼物送出去,急忙说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