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给楼里挣来银子的,都可着锦衣华服,珍馐美馔,来供给。
沈青篱答应了楼主会学规矩后,便与其他几人一起,跟着春风楼里的老人鸳鸯。鸳鸯调教新人有一手,他曾经是楼里的头牌,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渐渐没了生意,索性在楼里当起了管事。
“从今个开始,你们就都是春风楼里的小倌了,我不管你们从前是什么身份,干什么的,到了这,就都得听我的。”鸳鸯嗓音有些尖细,音量还高,听起来就像是,伸着脖子,要咬人的白鹅。
沈青篱站在几人的最后面,昨个在他妥协后,得到了松软的棉被,可口的饭菜。在休息时,他想明白了,自己落到这副田地,定然与王家舅舅,脱不开关系。
充妓的是三妹,此刻沈青瑶不在这里,两人定是被王贤掉了包。沈青篱自嘲的想,真不知,男子流落到青楼,与女扮男装去流放,谁的境遇更好一些。
平日里,就算不亲近,他当继子,当哥哥的本分都做到了。谁知关键时刻,王家竟然能想出,这么缺德的法子,来保全三妹。哎,罢了。他幼时,偶尔会听到下人们嚼舌根,说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
此刻他方感受到,这句俗语当真是贴切。多想无益,连日的折磨,让他筋疲力尽,没一会便昏沉的睡去。
这会他默不作声的,跟在几个少年身后。这几人比沈青篱,早几日到的春风楼。个个貌美。按年龄算,眼下并不是学才艺的好时机,可见他们几人应该很快,就会被挂上牌子出堂。
沈青篱好看的眼眸,下垂盯着脚下深棕色的地板,脑子飞快的想着,能让楼主给他一个缓刑的办法。
正在他分神之际,隔壁想起了皮鞭抽打的声音。
“今日正好碰上个不开眼的,你们都跟着一起去看看,一个个都给我惊醒着点。”鸳鸯的声音再次,如魔音一般传到几人的耳中。
此刻在挨打的那位小倌,正是昨天接待了江满的绿柳。昨日江满走后,绿柳难得的心情很好,不用做工,还有那么多的银子赚,想着自己真的是撞了大运。
谁成想那不要脸的红叶,竟然说服管事,给他安排了最难缠的客人,可那时他在江满走后,都已经接了两位客人了,又是深夜,他实在是疲于应对。
在客人召唤他去伺候时,稍有慢待,引得客人扫兴而归,这会正被管事责罚。绿柳跪在地上,在身后的鞭子甩上来时,一声不吭,尽是鞭子与皮肉之间啪啪声,额角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滚落,打湿衣襟。
绿柳疼得两条柳叶弯眉,都皱到了一起。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连蒋士郎都敢得罪,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接着打,还有十五鞭子,你要是敢将嘴里含的香油,流出一滴,这鞭子就得开始从头再来一遍。”鸳鸯带着几人,来到这屋后,就忍不住上去一顿谩骂。
绿柳身后,拿着鞭子的打手,一下一下的挥动着鞭子,丝毫看不见受刑的人,疼得浑身发抖。
绿柳闭紧嘴唇,咬着牙生生受着身上的剧痛,眼神委屈又倔强,唯独没有软弱,因为这里没人会可怜他。
“看清楚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别等到鞭子打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这什么都没学呢,就来了一场杀鸡儆猴,给几个不大的少年,吓得都低下了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