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吹的人不自觉的拢紧衣衫。
“公子?公子醒醒,回去睡,这都发热了。”江满用手圈着沈青篱的胳膊,想将他拉起。
“嗯……不……屋里有老虎会吃人,我才不回去。”沈青篱蜷着膝盖,将脸埋在膝盖上,嘟囔着说道,分不清是梦是醒。
江满看他这样,好像有点烧糊涂了,便不再征求他的意见,直接顺着他的腰身,将他拉起。既然他不愿意回去,那就带去自己的小屋吧!
反正这会沈青篱有些发热,她也不会让他自己单独待着的,去哪都一样。
江满从小身强力壮,又跟着江福禄学得一身拳脚,没费什么劲,就把沈青篱带回了小屋。
本就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屋,多了一个人,瞬间变得有点拥挤。江满扶着沈青篱,两三步走到床边。
让他躺在床上后,脱了鞋子,将薄被盖好,江满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手。这可如何是好,大半夜的,也没处找药去。
没办法,只能先靠屋里的小炉子烧点水了,头些日子,她想着要给自己与沈青篱开小灶的,才特意在外面,寻了一个不大的小铁炉子。
炉子虽然不大,可在上面煮个粥,煲个汤,烀点肉什么的,那是一点问题没有,煲汤的瓦罐没了,还剩下一个烧水的铜壶。
江满点燃炉子后,将窗户打开,怕点火的浓烟,熏到床上的人。炉子里的木块燃透后,又去院子里打了水,厨房一个月的帮工,可不是白干的,这点小活,对于现在的江满,真可谓是驾轻就熟。
江满这边烧着水,沈青篱睡在床上,好像做梦了一般,不知在嘀咕着什么。炉子里的水终于开了,江满掺了少许的凉水,将擦脸的巾帕打湿。
刚走到沈青篱身边,就听他声音喃喃道:“大哥……你不走,好不好?”
声音不同于从前的清冷疏离,也不同于现在的假意迎合,反而像个撒娇的孩子,听着委屈极了。
江满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太好受,一定是今日的事情,让他受到了惊吓。虽然那会他看起来很镇定,可终究只是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努力掩去恐惧,将害怕埋在心里。
这会难受,还是绷不住了,江满知道沈青篱的哥哥,在头几年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毫无音讯。想来他哥哥在家时,对他定是极好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起哥哥。
她将手中的巾帕拧干,贴在沈青篱滚烫的额头上。这露在外面的脖子与掌心也得擦一擦吧?她从小几乎没怎么生过病,这些常识,都是在街坊四邻的口中了解的。
听说这样给发热的人擦拭,能让病人舒服一点,还能降温。江满拿起沈青篱温热的掌心,一遍一遍的擦着,忽然手腕被他握住,还向自己胸口处拽了拽。
“别走……我不想一个人……是阿篱不够听话吗?”江满的手腕,被他握的死死的,有些被掐疼。江满看着沈青篱,渐渐舒展的眉眼,觉得他握着一只手能好受些的话,就让他掐着吧!
沈青篱的手指修长细腻,握的江满心都漏了一拍。好在水盆放的近,江满用另一只手,依旧能继续打湿巾帕,给他盖在额头上。
看着他被打肿的脸,靠近他耳边又轻声说道:“阿篱,我不是哥哥,但我一样可以护着你。”
那厮明日醒了,若是依旧找沈青篱的麻烦,她定要让他知道知道,去阎王殿的路是怎么走的。江满眸色微沉,散着些冷意,透过窗棂,望着前楼。
大致丑时,沈青篱出了一身汗,江满用干净的帕子,帮他擦了额头与脖颈处,中间还喂他喝了点水。沈青篱额头不再滚烫后,人也清爽了不少。
江满忙碌了一天也累了,看着还有一块地方的木床,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合衣倒头便睡。
沈青篱后半夜睡的很好,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怀里好像还有个汤婆子一般,他总想把汤婆子,抱的在紧一点。今日的汤婆子,不知大哥给包了几层套子,抱着这般的柔软舒适。
今晚迟迟才入睡的,还有一人。凤舞怂恿吴员外那厮,去清欢处占便宜后,便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消息。
半晌也没等来,那清欢被破身的消息,清倌人若是在梳笼之前,便叫人捷足先登,即便在百花街,那也是个笑话,以后会掉了身价的。
谁知笑话没看到,反倒是听说那吴员外,被打伤了,昏迷不醒,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白长了那大身板。这下可好了,也不知这吴员外清醒后,会不会找他算账。
就吴员外欲行不轨这事,虽然楼里处理的很低调,可是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大晚上的,楼主亲自领着大夫,在清欢的房里一顿忙活,门口还跟着几个打手,有那嘴上不牢的,早都两句话被人给套出来了。
楼里的老人,丝毫没觉得这算什么大事,但客人被打了,这个弄不好是要遭殃的,也不知那清倌能不能扛得住。
而同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