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隐忍问道。
“好生安葬。”骆煜安说。
此事已上奏,无论是后期盘查影偶匠人还是失踪人口,骆煜安都鞭长莫及无能为力,皮影案很可能无疾而终,因为朝中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年关将至,前往月栎国的孙参和去悍羯的姜勐等人皆已回到大齐。
月栎国送来十位娇美佳人,盟求边境十年安居乐业。
“月栎国主想让朕做色令智昏的皇帝不成?!”萧岂桓疾言厉色地说,冕旒晃动激烈。
孙参跪在殿内,心下焦灼,月栎国没别的,就是美女如云。拢州战役,悍羯背信弃义,月栎国不想与虎谋皮,找大齐做靠山,还能送什么?皇帝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正是扩充后宫的时候,孙参当时觉得这差事定然博得龙颜大悦。
可现在看......
新登基的皇帝立志做彪炳千秋的伟大君主,大臣们都明白。先皇后新丧,月栎国的佳人们若收入后宫,“色令智昏”算是名副其实了。
“陛下,臣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月栎国主,但十位美人却非寻常女子,大多数是天潢贵胄,其中一位还是月栎国主的堂妹,千瑶郡主。”孙参说,“皇上文治武功,家国之幸,可如今后宫空虚,皇上年少,不能......不能......”
“大行治礼丞所言有理。”宗正俞尹出列说道,“不过,外籍妃嫔所诞皇嗣恐难继承大业,而且月栎国擅巫蛊,十位美人虽已查明正身,但谁都不能保证她们不是月栎派来的细作。”
“丞相怎么看?”萧岂桓突然问道。
原来有邑王在前,萧岂桓这皇帝做得本就不是实至名归,但听到他如此之言,施学廉深感欣慰。
“老臣以为,既然是送给陛下的,陛下当照单全收。”施学廉说,“来年春日,该是后宫选秀的时候,陛下勤奋好学,克己复礼,朝堂和后宫,必然也能游刃有余。先下,最紧要的是,悍羯。”
连丞相都言至于此,谁还多言。
“姜勐。”萧岂桓说。
“臣在。”姜勐跪下,遮遮掩掩。
“抬起头来。”萧岂桓说。
姜勐脸上施以黥面,似是什么图腾。
“这是悍揭的规矩,黥面才能进入悍羯王的穹庐,并非黥刑,而是墨染,过几日印记便没了。”众目睽睽下,姜勐有些不自在,说,“悍羯王请求和亲,但是商谈过程中显然没有诚意,臣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作为交换,悍羯王答应将自己的幼子,七皇子送来大齐为质子。”
北地已进入休战期,可自从镇北王华昀死后,北地铁骑连连败阵,长久以往,军心不稳。
一位皇子,一位公主,换来两境暂时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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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已至,中都城集市繁华祥和,百姓们关心的不过就是平安喜乐,三餐无忧。
阳离的马换了三匹,日夜不歇,连赶到中都。
他浑身的皮肤都是麻的,掀了帘子,灌了几杯温水,缓了缓神,说:“跟公子猜想得差不多,司隶通往拢州的马道,被人动过手脚。我细查一路,枯草丛里发现接近拢州地界的土质不同,后来绕到峻疾山,正是当地的土质。那路似是硬生生断开,再接过来的。”
“土有什么不一样的?不是硬的就是软的。”南风又给他添了一盏水说道。
“小南风,这你就不懂了。”阳离说,“地质环境不同,拢州的土是黑垆土,咱们沂州北大多是黄壤土,沂州南多是红壤土,等回家了,哥哥再教你。”
回家么?
阳离发现骆煜安轻拢慢捻手中的帕子,根本没专心听他讲,轻咳道:“公子,你帕子脏了怎么不叫南风洗洗。”
南风急声道:“我倒是想洗,公子不让,宝贝着呢。唉,阳哥,我跟你说,你离开时,我和公子入了境里,就是大巫跟我们讲得那个,可是我忘得差不多了......”
“你勘察时,有没有发现当地商户或者村落多出外地人?”骆煜安突然出声说。
阳离想细问境的情况,看骆煜安如此严肃,便整了整身说:“公子想问的是有没中都的人吧?周围几个村子没有看似中都的人......”他托腮细想了下,说,“有一件奇怪的事,我那天口渴,去一户人家讨水喝,那家的婆婆看着不像普通农妇。”
“练家子?”骆煜安问。
“讲不好,就是......觉得挺怪异的。”阳离说。
阳离的侦察能力放在中都数一数二的斥候中,也是毫不逊色,他说奇怪便肯定有情况。
“此事,我写信告知义父,让咱们的人多加留意,你且去休息吧。”骆煜安说。
另外,中都城外。
重甲、马蹄齐声震地,轰隆隆地锤击着心底。
厚重的城门发出闷声巨响,赵仁缨率领北地铁骑回城了。
鞭炮烟花在夜空中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