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原来那个时候她已经就是个快死的人了。
萧展双手背后站在床边看着萧允继续说道“你可知,她曾留过一瓶血交给所畏,并让他来王城救你!只是你被看的太严,所畏根本没有机会救你走。”
萧允红着眼睛情绪略微激动的说道“可当初大婚,是她亲口告诉本王她是来杀本王的”
大婚之日,程之笑用木簪毫不犹豫的捅进他心脏的场景他永远没有办法忘记。
“因为她知道舅父的死和程公有关,她想用她一命解决所有仇恨换程家平安!”萧展的音调也因情绪波动提高了几分,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
“我想....当初她并未真的想杀了你”
萧允错愕的猛然抬眸看向萧展,溢满眼眶的眼泪也瞬间滑落滴在他身上铅白色的里衣上,他想到了左边胸口的木簪伤下意识的抬手抚上胸口,萧展看着他的举动,说“看来你也想到了”
“她知道我的心脏在右边,可却将木簪插进了左边”萧允流着眼泪,低声喃喃着
萧展无奈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床边“林衍兰为了医好笑笑,没日没夜的翻阅大量医书,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解净髓毒的赤晶冰蚣,可却恰巧你也需要,所以..笑笑将冰蚣给了你”
萧允低头默默流着眼泪,心中早已升起悔意。
“你也不必自责,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毒既能制就能解,藏书阁里揽尽天下书籍,或许能找到医治的方法”说完萧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着他“皇兄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些,所以这几日你先好生养着,别的交给皇兄”
萧允愣愣的点着头
“明日是阿烁入陵的日子,早些休息吧”说完萧展便叹息的往殿外走去,萧允倚靠在床上脑海里回忆着与她的往日重重,压抑许久的情绪开始在他的胸腔里蔓延。
萧展离开乾正殿后径直回了明光殿,他遣退所有侍女太监,就连罗彧都一同退去。萧展一边褪去身上的披风,一边熄灭屋内所有烛火,最后他走到窗台前缓缓推开窗户,月光如水般洒满整个大地,在一片寂静的黑夜中前显得格外冷清而又孤独,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响起,才显出一丝不同于这样的寂静。
他穿着素衣坐在窗下的茶案前,眼眸紧盯着夜空中的明月,嘴唇轻抿,看不出任何表情,坐了许久,萧展突然喊道“来人”
罗彧推门而入,行礼道“殿下”
“拿酒”
“是”
罗彧明白主子心中所求,便端来两壶坤泽放置桌上,随后退了出去。
萧展直接拿起酒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很快一壶饮尽,醉意肆起,萧展缓缓起身拿起另外一壶坤泽大步走出寝殿,路过门口时,他顺手拔出罗彧腰间的佩剑缓缓向庭院走去。
他素衣翩跹、墨发飞舞,一手执剑,一手执壶,孤寂的背影站在庭院中迟迟未动,他的目光没有温度、没有情绪、没有色彩。
突然,萧展左手提壶大口饮酒,右手持剑在月光星辰下挥舞,身形矫健如风,剑法凌厉如火,招式中刚柔并济,嘴里轻声吟道:
百里风波不暂停,孤舟何事独飘零。
人情已薄今吾在,世态还怜昨日星。
夜雨灯昏寒作伴,春江潮落暖浮萍。
明年我是寻君处,更约来时访水亭。
一首作罢,萧展随手将剑向后用力一掷,只见长剑严丝合缝的进入罗彧腰间的剑鞘里。
醉意渐浓,萧展将酒壶半举高空对着明月星辰说道“阿烁,来世我们还做挚友,走好!”随后他将半壶坤泽缓缓倒地祭奠。
片刻后,他再也忍不住挚友的离世,抬着沉重且踉跄的步伐往寝殿走去,罗彧想上前搀扶,萧展却伸手阻拦,罗彧无奈只好关上门窗,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萧展踉跄的走到床榻边坐下,眼泪缓缓从眸中溢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压抑许久的情绪,这一刻他再也绷不住。
这一夜,注定会有人醉卧床榻、彻夜不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