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凉!你让人最不能原谅的就是害死了永安王,他应该光明正大的殁于战场之上,可却因为你的阴谋算计葬身在这王城内!萧凉...你该拖着这副残败的身躯去他的灵堂上长跪不起。”萧允抬眸看了眼萧凉继续说道“说实话,若没有皇兄,寡人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曝尸荒野”
萧允越说越气愤,若不是他重伤恢复之后,萧凉心疾复发,他一定会让他长跪在程公府门口...直至永安王葬入王陵。
床榻上面容毫无血色的萧凉,视线缓缓落在眼前这位从小到大真心关心自己的人身上“他比任何人都适合坐上王位,可父王偏偏...偏偏看中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他比你仁慈、宽容,可最终换来的...是废储?”说着,萧凉的情绪稍加激动了几分,身体也因激动微微颤抖起来。
他又何尝真得在意那个座位,若是继承王位的是萧展,他必定会舍弃夺位之心。
可却事与愿违,偏偏他的父王选择一位偏执,眼中只有杀戮,心中只有仇恨的人登上王位,选就选了吧,结果却色令智昏到连传位令都看不住。
“左元官没告知于你么?”萧允蔑视的摇了摇头,随意找了处坐下“你的舅父应该什么都清楚,毕竟他的眼线无处不在,可为什么你就是不知道父王的用意呢?”
萧凉努力撑着身子伏在床榻边,问“你这是何意?”
萧允看他一脸疑惑模样,心中更加确定自己所想“如今....这些事情于你来说重要么?九弟!寡人会应你所求,还北塘氏一个公道,但你应该知道...你会舍弃什么?”
萧凉微微抿唇垂眸不语。
他知道!
京元元年仲春初
萧凉寂寥的殁于中安殿,正如他自己所说...活不过来年春。
萧允下旨,九皇子萧凉犯上作乱致大昭内乱不堪,剥夺萧姓,褫夺皇子身份,遗体扔至乱葬岗,供野物扑食。
这是大昭历史上唯一一位死无全尸的皇子。
但...这是史书的记载!
次日,萧允又下了一道圣旨。
公告天下,元武二十一年,前朝望族北塘氏遭人陷害,其并无谋反之疑,着令,重修北塘氏遗址、祠庙,供后人祭拜。
而萧凉最终以北塘姓氏,葬于北塘氏祖坟,灵牌也会在遗址修缮好后,迁至祠庙。
工部尚书赵敬佑,因其父当年参与构罪北塘氏,官降三品罚封三年,并负责清算当年北塘氏全部家产,由国库逐一归还。
太傅姚修也是同样的罪责,萧允还另外加了一条教子无方,身为太傅竟教出如此是非不分大逆不道的儿子,也让姚修成为了文武百官的笑柄。
姚谦的罪责本该株连三族,萧允顾念姚氏一门便赐他枭首之刑警示众人。
后来的大部分时日里,姚修一直称病告假,王都内各个名门望族的宴请,姚府都只送上贺礼,却无人出席。
京元元年孟夏初
这三个月里,萧允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藏书阁里,上万本藏书都已经被他翻的七七八八,可还是没有找到他想找到的。
萧展则一心处理朝政,清除左相留在王城内的所有眼线及官员,不查不知道,一查竟顺势查出了一件让他极为震惊的事。
左相府查抄后,罗彧在左相书房墙上的暗格里发现了几封与羌国来往的书信,便第一时间送到了太和殿内殿,萧展坐在书案前皱着眉目看完所有信件,没多久,他无奈的双手抚上额头沉思着。
罗彧抬手示意,见下人尽数退去他便问道“殿下,羌国攻打西周可是跟左相有关?”
萧展放下双手微微点头“左相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小九若成,他便可以借羌国的手先行攻打西周,两国之间彼此消耗,大昭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若九皇子不成呢?”
“不成,天下大乱!”
罗彧瞬间明白左元官的用意“西周太子最是在意程三小姐,只要他知晓三小姐的处境必然会闯入大昭,没有圣谕,他的行为便可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他是西周王的独子,西周王定会担心他的安危,届时宁安候的凤宁军一定会守在边境,以震吓大昭。没有了凤宁军,外疆就可极力攻打西周”
罗彧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左相竟能将西周王的心思都算准!”
萧展挥袖起身缓步道“他可是大昭的丞相,是这天下最懂父王心思的人,不然...父王也不会容忍他暗地里的小动作。”
“您是说...先王一直都知道”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行至廊檐下,萧展双手背后视线紧盯着夜空中的下弦月,神情惆怅的说道“你当御影卫真的只是侍卫么?”
寂静的月光下,萧展的眉目一直都未曾舒展下来,他突然回过头问道“可有太子秋的消息?”
“回殿下,据探子来报,夷川战事激烈,西周太子携三万凤宁军奋勇杀敌,宁安候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