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喊她,可使劲浑身力气就是没法睁开双眼。
第一秋缓步退去,满眼不舍的紧盯着床榻。没多久,便消失在了烛光中。
一束月光透过窗户打进屋内,微风扑灭烛火吹进帷帐。霎时,程之笑猛的睁开双眼死死盯着帐顶,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在这一刻极为忐忑、不安。
她突然起身站在床边环顾着屋内:紧闭的窗户、燃烧的蜡烛、环绕屋内的药香,这一切都在向她证明刚刚屋内什么都没有发生。
程之笑拿起床尾衣架上的外衫披在身上,缓步向窗边走去。她温柔的将窗扇打开,闭上双眼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尝试简化心底的不安情绪。
她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就在她的右履边有一滴不易察觉的血泪。
次日午时末
药庐内,空气中都弥漫着淡雅芬芳的药草味。
院内西北角的隔间里,一抹纤细的身影在忙碌着。
只见她身着淡翠绿如意云纹广袖丝裙,月白色的腰带处只佩戴了一枚汉白玉玉佩,墨发用一根极简的暖玉云簪半束着,剩下的则随意的披散在后背,额间散落的几缕青丝轻轻拂过她的眉梢。
她右手执着一把小巧的剪刀,动作娴熟的修理着几株盆栽草药,腕处的琉璃手串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院落里传来男子的轻唤声“笑笑!”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程之笑瞬间停住手里的动作抬眸往院子里寻去。身着淡翠绿兰花纹案衣衫的林衍兰站在庭院中再次轻声唤道“.....笑笑!”
“我回来了!”
“二哥哥!”程之笑扔下剪刀提裙向他跑去,双眼朦胧的倚靠在林衍兰的怀颈中,感受着重逢的喜悦。
半晌后,二人坐在庭院中,林衍兰静下心为她把着脉搏“看来,这段时日你倒有按照我留下的方子好好调理!”
程之笑一边收敛衣袖一边轻声戏语道“我若不能好好活着,可不是砸你招牌么?”
二人相视一笑,程之笑顺势拎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两杯茶,又问“你既然回来了,是不是代表澹州已经无碍了”
林衍兰微微点头
“他怎么样了?”
“他带兵去了夷川,只听闻夷川战事激烈,具体状况我也不清楚”林衍兰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起来。
程之笑手握茶盏轻声叹道“胡尘几日应尽?汉月何时更圆?”
林衍兰放下茶盏看着她,道“不过澹州一行,我算是见识战场上的残忍与杀戮了”
程之笑打趣道“如何?可吓着了?”
他摇摇头“医者仁心!当我看到遍地的尸首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无论伤患是哪国的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有活着的权利!”
“对了,你应该还未曾回过林府吧?”程之笑放下茶盏轻声问道
听她这么一问,林衍兰原本从容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府里发生了何事?”
“昨日...林长兄来药庐带走了一些上等的滋补草药。”
林衍兰明白了她的语中意,随即起身就往林府赶去。
程之笑离开程公府后就一直居住在林衍兰的药庐,程家姐弟也经常来此看她。可她好似在变相的将自己“幽禁”,一步也未曾踏离药庐,自然也就不知道庐外之事。
前段时日,程家姐弟过来探望她的时候,本打算将萧允领军出征的事告知于她,可最终姐弟二人还是决定不予她知晓。
五日后,半夜,林府
兄弟二人跪在床榻边哽咽着,林母哭泣着坐在床边将气若游丝的林少石扶着倚靠在自己身上。
林少石虚弱的嘱咐道“往后...林氏家业就交由你们兄弟二人共同打理,记住...你们二人...是嫡亲的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切不可学他人做出算计手足之事。”
林衍兰流着眼泪说道“父亲,您放心...孩儿一定会协助好长兄管好家业。”
“竹儿,为父走后...你一定要照顾好家人”
“您放心,孩儿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和母亲。”
林少石缓缓伸出右手,林衍竹连忙跪着上前握住父亲的手红着眼眶看着他,林少石使劲全身力气对他吩咐道“为父去后,你不用遵守三年孝期...择良道吉日尽快与阿乐成婚....程家如今四散飘零,你要帮阿烁照顾好他的弟弟妹妹,知道么?”
林衍竹疯狂的点着头,眼泪如珍珠般大把大把的掉落。
林少石又伸出左手唤道“...兰儿”
他也如长兄一般跪着上前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哽咽道“父亲!”
“兰儿,你打小就爱跟在程三的身边....若是你想娶她为妻...父亲是同意的..”
“父亲,笑笑视孩儿为兄长,孩儿亦是如此。”
林少石温柔的说道“...若是这样...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