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条消息,整个人瞬间如失了魂似的:大昭王协王军支援夷川,战乱已平;太子中箭,失踪于战乱之中。
“传白泽、鬼车”
守在床榻边的侍卫行礼道“禀世子,他们随太子殿下一同失踪了...”
“什么?”纪辞吃痛的下意识抚上胸前才愈合上的伤口。
“前几日,鹭鸷姑娘还派人来西周打探太子的消息。”
“赤尧在哪儿?”
“澹州,正在协同侯爷重建澹州城”
“传本世子令,命所有凤宁军就算翻遍西周和外疆也要找到太子。”“是”侍卫犹了片刻问道“...大昭..可需要派人?”
“鹭鸷既派人来寻表哥的消息,那必然是奉了她的令,大昭那边派人暗中盯着就行。”纪辞重复看了一遍军报内容,随后又吩咐道“派人去夷川打探,本世子需要知道事件发生的全部过程。表哥的盔甲一般羽箭根本穿不透,除非...”
“世子是怀疑...有人故意而为之?”侍卫小声询问道
纪辞突然怀疑到了一个人,可心中却疑惑起来。
犹豫再三后,他终究还是托着重伤初愈的身体下了床榻“更衣”
“您这是...”
纪辞语气极为坚硬的说道“本世子要亲自去大昭一趟。”
侍卫连忙阻拦道“世子不可,您重伤初愈,太医嘱咐过您必须卧榻静养月余。”
“本世子的身体本世子心里清楚,更衣!”他的态度冷的让人窒息,侍卫只能传婢女为他更衣。
林家药庐
程之笑自离开长明楼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林衍兰沉着冷静的一边用银针为她医治,一边口述药方命学文立即抓药煎熬。
半个时辰后,林衍兰端着刚熬好的汤药小心翼翼的喂给昏迷中的程之笑。他喂一勺她吐一勺,直至药碗见底,喂进去的药全被她掺着鲜血吐了出来。
他将空碗递给学文,道“再熬”
“是”
林衍兰再次把上她的脉搏,片刻后微怒道“究竟是何事,可以让你连活都不想活了?”
程之笑的眼角划过泪水,好似在回应着他。
“程之笑,你给我醒过来!”整个药庐都能听见他的这声怒喊,可是床榻上的人半点回应都不给予他。
林衍兰突然想到了第一秋走之前留给她的那封信,随后便在她的屋内翻箱倒柜的寻找着。
一盏茶后,他无功而返。
当他再次坐回床榻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时,视线不经意扫过她月白色的腰封,随即伸出隔着衣袖的右手在她腰间轻轻摸索着那封信。
片刻后,他在挂着凰佩的位置找到了信纸。看完信的内容后又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回她的腰封内部。
犹豫片刻后,林衍兰打开药箱取出里面一个红色的小瓷瓶,目光凌厉的看着它,道“现在..只能试试你了”
“来人”
门外侍从进屋行礼道“公子”
“备药浴”
“是”
一炷香后,挂满云纱的浴阁内被热气团团笼罩,整间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就连身为医师的林衍兰都被这药味斥得有些不舒服。
侍女在他的命令下褪去程之笑的衣衫只留下单薄的轻纱里衣,将人扶进药池里后缓缓退了出去。
林衍兰用一根黑色绸带将双眼蒙住,随后推门而入凭着水流声他方向明确的向药池边走去。
他拔出匕首在程之笑的右手腕轻轻划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在药池里,很快便于池水融为一体。
随后他打开红色瓷瓶的盖子,只见从里面爬出几只通体赤红、身躯如蚂蚁大小的蛊虫,寻着毒血的味道陆续的向程之笑的伤口爬去,直至爬进经脉。
这是他从澹州战场上带回来为程之笑续命用的,经过他喂养研究,现在还是个半成品。是死于蛊毒之人经过火化后,从残存的骨头里爬出来的。他后来查过典籍,这是生蛊,诞生于大疫大灾之中,成者,可为将死之人续命十年。
他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赌一把。
林衍兰一边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一边温柔的在她身边说道“我看了秋留给你的信,你要相信他!”
“且不说,战场之上吉凶无定数。但若战事平定,秋平安归来!你该如何?难不成让他与一具冰冷的尸体成婚么?”
程之笑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她听得到,继续道“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更应该好好活着。你是他的妻子,要连同他的那一份活下去。无论如何....昔之日以往而不来矣!”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笑笑,秋对你....从未食言过!”
一盏茶后,程之笑的右手小臂上慢慢显现出一条红色的生命线,那是生蛊在她的身体里起了作用的表现,伏在池边的右手微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