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人上前超过她,拐进巷子胡同里面,巷子从头到尾,左右各交错着一条一条死胡同,里面都是独栋住户。
越过她的人,开门进了独栋户。
人也是回家。
宋酒深呼出气,松懈下来。
果然是今天题做太多,神经衰弱了。
距离出巷子还有五百米。作为无神论者,不惧鬼神。
这巷子再黑,也不可能冒出只鬼来。
但她还是决定小跑前进。
宋酒提气运劲,正预备冲刺跑起来,后背一阵发毛,那种感觉再次袭上来,身体条件反射地打了寒颤,额头霎时间冒出冷汗。
身后脚步声再次出现。距离巷子口还有四百米,宋酒脚步越来越快,身后脚步亦是如此,紧追不舍。听动静,距离她只有一两米近。
宋酒攥紧拳头,全身力量汇聚脚下,像兔子般猛然窜了出去,拼命往巷子口跑。
身后人也在飞速疾跑,声音离宋酒越发近。
宋酒咬紧牙关,一鼓作气提速,冲出巷子口,眼前道路变得灯火通明。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巷子,光明和黑暗交界处,一个模糊身影在黑暗中晃动了几下,随后隐入更黑暗处。
离开了。
宋酒惊疑不定回家,宋母还在客厅看电视。
宋母看她一眼,疑问句成陈述句,淡淡一声:“回来了。”
宋酒面色发白,喘气喘的厉害,胸口上下起伏,喉咙干涩发紧,她艰难吞咽唾沫,仍旧发不出声,只用鼻音“嗯”了一声。
宋母对她鼻音回话感到不悦,蹙了下眉扭头继续看电视。
宋酒倒了口水喝下,湿润滑下喉咙,浇灭滚烫,裤脚处仍滴着水,地板砖上没一会儿便积起小滩水。
身上冰冷且黏腻不适,宋酒回了房间,操动着隐隐颤动手指,动作僵硬地换下衣服。
她站在房间发呆缓神片刻后,身体才开始回暖,缓缓到书桌前打开习题本,开始刷题。
十一点半,宋酒起身去洗漱。
客厅亮着灯,但宋母已经回了房间。
宋酒回到房间睡下,关闭灯光,周身沉浸黑暗,消弭的恐惧似是烟雾,从门脚缝隙钻出,逐渐包围了她。
宋酒蜷缩成一团,将被子卷成团给自己增添安全感。
迷糊陷入沉睡时,房外传来谩骂声。
宋母咆哮道:“天天喝!天天喝!这个时候还回来干什么,这个家你是一点都不管!”
宋酒烦躁地捂住耳朵。听着宋母单方面输出,不知什么时候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
宋酒晚上一直做梦,醒来也没什么精神,蔫了吧唧,像霜打的茄子。
她收拾完去上学,再回到昨晚十字路口时,距离晨课时间还很长,到早餐店买完豆浆,等待半小时后,魏烟才晃悠着来。
两人往学校走去,魏烟见宋酒精神萎靡,笑着问道:“你昨晚做贼去了?”
宋酒揉了揉太阳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也是平白多个人担忧。
魏烟见状,微微挑起眉:“怎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你。”
宋酒喟叹一声:“昨晚我回家,路上有人跟踪我。”
魏烟瞪大眼,紧张上手对宋酒一通摸:“你没事吧?看清那人啥样了吗?”
宋酒摇头:“那条巷子你还不知道吗,能看清才怪了。”
魏烟啧了一声:“我早说叫你别一个人走了,那巷子我每次陪你去都觉得瘆人。你先来我家住几天吧。”
宋酒拧眉:“这不太好吧。”
魏烟道:“这有什么不好,嫌弃我呀?”
宋酒笑了笑:“没有,晚上看情况吧,今天周四了,这周也就还剩一个晚自习。”
魏烟无语,知道这是拒绝她的意思。她太了解宋酒性格,遇事绝不麻烦任何人,有什么事都自己扛,像头倔驴。
到了学校,两人各自进了自班教室。
宋酒昏昏欲睡,勉强撑着上完三节课,直到课间操。
宋酒和同桌结伴下楼,全校学生朝着操场汇聚,楼梯上人头攒动,前胸贴后背,挤得不行。好不容易到了一楼,人群中爆发一阵起哄尖叫声,甚至有男同学在吹口哨。
宋酒走出楼,透过人群见蒋烈站在教学楼前。晨间阳光映照在他身上,整个人亮得耀眼。
他对面站了个女生,手上捧着个礼物,蓝色包装纸缠裹,彩带绑成蝴蝶结,十分精致。
宋酒觉得有些胸闷气短,人聚太多,空气不大够。
她移开视线,就要往前走,同桌却一把拉住她,说道:“又是蒋烈,这周都第几次被告白了,这次居然还是舞蹈班的班花,你说能成不?”
宋酒抿了抿嘴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