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正被警察带走的那天,正好是他成年以后的第一个星期。
根据国家法律,林潇正因为涉嫌校园暴力,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而□□未遂,则会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同时,这其中还涉及到了复杂的钱权交易问题,又正赶上高中五五分流政策的落实推行。
至此,清川市花钱买高中借读的历史被迫告一段落,中考也成了部分人缄口不言的话题。一时间,有关“中考比高考还要重要”的传言也是愈演愈烈。
“鸡娃”成了当下风靡的热潮,教育成为了一块被切分得更加苛刻的蛋糕。
五五分流的初衷本在发展职业教育,可社会资源的巨大鸿沟给城乡技术人员的天然占比拉开了巨大差距。
如果说国家是投资人,那么投资人为自己培养合适的人才自是无可厚非。但是那些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的技术人员,甚至于普通农民的孩子们,也要因为资源缺乏和天资有限而成为下一代“被割的韭菜”吗?
社会资源的助力是否会让这个政策成为阶级固化的“帮凶”?
我被捂住了口鼻。
我只是纸上谈兵的空想者。
对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也旁敲侧击地问过罗女士的看法,而她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豁达。
“站在父母的角度,我非常不认可你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出头’行为。换做以前,我可能还会告诉你,要是以后出了社会还这么偏激,很容易会遭到其他人的陷害。但是我又觉得,如果我的女儿现在连替自己的朋友说一句公道话都不敢的话,那以后到了社会上才真的是唯唯诺诺,人见人欺。
妈妈担心你会被别人欺负,但更害怕你以后被人欺负了连一句公道话都不敢替自己讲。”
我为我拥有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妈妈感到庆幸,也为自己能够在当时站出来反击而感到庆幸。
昨夜星辰已逝,满眼青山渐远。
在日趋紧张的氛围中,“忘记”才是永恒的话题。
我们依旧在紧张的备考当中。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我们赶着最后一趟春雨考三检。
学校根据高考各选课的考试时间安排学生进考场考试,不用考试的就呆在食堂复习。
我嫌食堂太吵,于是独自搬了凳子跑到停车场旁边去读书。
进了春,雨水反倒成了个稀罕物什。被明晃晃的太阳光缠了半月之余,这会儿就格外贪凉。
我只套了件长袖就跑出来读书,遇上狭管效应加持,凉风呼啸着跑过,吹散了几句拗口的政治踩分金句。
我就这样一直跟风较劲儿,最后读得口干舌燥,还念着“下次再战”。
俞渝过来叫我一起去考场考试,我便跟着她抄小道赶上大部队,心里还在念着到了考场再去临时抱佛脚地背上几点,正巧抬眼看见楚歌和另一个面若冠玉的男生经过。
不同于边柏远冷凛中传神的一点艳,也不像张思渊清俊中勾人的一点温良,他倒像是润泽的蓝田暖玉,有一副顶顶的美人骨。
“段璞瑜,上一届理科名校班的,现在在一班复读。”
慧慧堪得上是清川一中的流动型NPC,随时为我们解答任何八卦。
末了,她还不忘补充道:“之前就是他觉得楚歌长得很好看,想追她来着。”
“都复读了,他居然还想谈恋爱!”
我为这位仁兄渴望爱情的迫切心情感到敬佩,没等我继续深掘这段八卦,考试铃声适时响起,三人这才又放下手中的书本进考场考试。
八卦偶遇注定了这次的三检必定不凡。
青春伤痛文学的再次风靡让全校学生痴迷上了楼顶吹风的感觉,楼顶逡巡的人群则让学校领导嗅到了事故频发的风险。
于是通往文科顶楼考场的所有大门都被关闭,只剩下最后一扇高一教学楼顶楼的大门“垄断经营”。
找考场的路上,有不少同学吃了“垄断经营”亏。不过我们是万万没想到,学校这次的“定时锁门”政策并没有和各位监考老师打好商量,等到老邓和露露姐提着试卷袋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开考十五分钟以后。
考试时间的突然缩短让本就神经紧绷的大脑隐隐作痛,呆愣着接过语文试卷以后就开始看信息型阅读,脑中却是记挂着紧迫的时间,于是不过一会儿就抬眼看了好几次时钟,心里也跟着发慌。
我以梦游的状态考完了整场语文考试。
没料到老邓和露露姐会延迟十五分钟收卷,等到最后来检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因为时间紧迫写了太多似是而非的东西,此时又开始追悔莫及,但早已是无力回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慧慧吐槽老杨迟到了整整十五分钟还没到达考场,最后还是考场里两个男生跑出去,到楼梯口“劫”来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