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茗香阁,潘高志又踏进了茗香阁对面的香福客栈。
就在不久前,阿福才刚对钱泰多说起他看到潘知县往茗香阁去,钱泰多便知道是为的这几日传开的学政要到县学举行院试的事情,如果没有猜错,下一个他要上门的就是自己了,果不其然。
钱泰多在楼上瞧见潘高志往店里来,忙让阿福把知县大人好生请到楼上并吩咐后厨准备好精致的茶点。
潘高志信步走了进来,钱泰多忙起身相迎并引了座。
“无事不登三宝殿,知县大人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钱泰多满脸堆笑到。
潘高志也不急着说事,反而先提起了茗香阁,“这茗香阁如今可真是兴旺,反倒显得钱掌柜你这里冷清了许多。”
虽然潘高志语带讽刺,钱泰多笑容有些僵住,却是不敢有所发作,更何况事实也同潘高志所说的差不离,笑到:“现在还没到饭市,自然是钱某这里冷清些,想必方才大人从茗香阁过来,自然是目睹了余掌柜侄子余良玉的风采。”
“自然,本官道余掌柜一向不温不火墨守成规,怎的突然就想出这么多的花样来,原来都是他那位从京城回来的侄子搞出来的。”
“大人来咱们县城晚,想必还不知道这余良玉的来历。”钱泰多听潘高志这语气便知他是才刚听说余良玉,自然不知道他曾经还是县学的生员,别说刚上任的潘知县,就是本地人都快忘了他这号人。
潘高志饶有兴致地听着钱泰多的讲述着余良玉的事情,就像是听着说书的一样,没想到这余良玉还有这样曲折的经历,怪道方才见到他的时候总觉得他除了有商贾的才能外还透着股书卷气。
“不觉中说了这么多余良玉的事,还不知大人此次来……”钱泰多打断了潘高志的思绪,又问起了他的来意。
潘高志本也只是随意提起,倒引起了钱泰多这么多话来,笑到:“到底是钱掌柜说的有声有色,竟比那说书的还要有那味儿,本官一时竟忘了来意。”
潘高志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了来意,想着届时赵厚谊到访时在香福客栈设宴款待,却是只字不提钱银之事,个中意味很是明显,仍旧用刚才对余光的那套说辞。
此番设宴能不能为香福客栈名扬京城暂且不说,关键还是能同达官贵人巴结上关系,这点花费对钱泰多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虽则他平时也是个吝啬的主儿,这一点潘高志早就有所听说,但知他也是精明的人,不会不算这笔账。
“怎么?钱掌柜莫不是觉得此事难办?”潘高志见钱泰多的圆钱眼一直转着,便知他心里的算盘正拨得叮当作响,果然他没有余光那样爽快。
“怎么会呢,不过想着如何款待罢了。大人亲自上门,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见诚意的了,能为咱们县尽点绵薄之力,也是我们这些子民的荣幸。”
潘高志自知钱泰多说的是场面话,不过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场面话,只要肯照他的话去做就行,其他的他不管,也管不了,于是站起身来,笑到:“若个个都像钱掌柜的这么想,咱们县的名声还怕不传到京城?那就如此说定,本官就不耽误钱掌柜为饭市做准备,先走一步了。”
钱泰多亲自送了潘高志下楼出了客栈,便见对面茗香阁如今是越见热闹了,如此一比自家客栈显然冷清不少,只是在潘高志面前不好表露,等潘高志的轿子远了方才气呼呼地转身回来。
阿福见钱泰多如此,还以为是潘高志的缘故,因而多嘴问了一句,本是好意,却是踩在了钱泰多的尾巴上。
“是谁当初说了茗香阁旺了我们也能旺起来的?”钱泰多正好有气没处撒。
“掌柜的莫不是忘了,现在还不是饭市,自然是茗香阁的人多些,账房不也说了,咱们客栈的进账比往日要高一些。”阿福还想着讲理。
钱泰多自然知道,不然刚才也不会对潘高志如此说了,只是他内心就是不服气,往日里不管饭市还是没到饭市,都是茗香阁冷清些,如今反倒是客栈沾了茗香阁的光,还被潘高志这样冷嘲热讽了一番,更是气不过了。
“掌柜的何必心急呢,茗香阁不过是因为有余良玉在的缘故,难道他不回京城了么?”阿福自知自己多余问了话给自己找不痛快,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寻些话来抚平钱泰多心中的不平衡,不然指不定还要扣自己的工钱。
钱泰多听了这话果然怒火消减了不少,说到:“只是听说这余良玉已经来了许久,怎么迟迟不见动身回京?”
阿福想了想说到:“想必是余掌柜的让他多留些时日,毕竟他这个侄子已经两年没回来过。”
钱泰多觉得阿福说的不无道理,京城繁华地,他余良玉怎么可能肯长时间屈居于此,没了余良玉,他余光还怎么能同自己抗衡。
见钱泰多的怒气渐消了,阿福自知定是潘高志说了什么才使得钱泰多突然打破醋坛,便顺水推舟地提起潘高志。
“这个潘知县,不过是捐的官,看他那通身粗鄙气,也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