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赵厚谊便要下榻聚香县,驿馆中为接待这位远道而来的京官,衣食住行都已准备停妥,驿馆中姚温正做着最后的检查,力保到时不会出任何差错,落个接待不周的罪名。
就在姚温四处巡视之时,胡严受潘知县之命前来验收,已经在花厅中等着,姚温知道后便又往这边赶过来。
“不知驿馆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胡严悠悠地开口问到。
“昨天便已经准备停妥,刚刚又再细细查看了一遍,犄角旮旯都没放过,胡师爷尽管放心。”姚温一面坐下一面说到。
“很好,姚驿丞做事向来谨慎,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因为潘大人问起,过来走走过场罢了,等会儿定然在潘大人面前多帮你美言几句。”
所谓天上不会掉馅饼,无功不受禄,姚温听懂了胡严这番“好意”,笑到:“先前说过一并帮胡师爷采办的东西也都准备好,您看什么时候得空,我便让杂役送到您的府上。”
“不拘我得不得空,家里常有人,好了,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看看,就不耽误你做事了。”胡严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离去了。
离开驿馆,胡严又来到聚香书院,往王明哲的文房中来。
此时文房中王明哲正同梅文松在说话,见胡严来了便都起身迎接。
上次胡严去完驿馆,也是到书院来告知王明哲赵学政要来的消息。
看到梅文松也在场,胡师爷不由得想起去年他的付清梅级那道貌岸然的模样来,如今他的儿子却视庸碌的王院长马首是瞻,不禁觉得痛快,当真是风水轮流转,想那梅级的病便是给这样气出来的也未可知。
见胡严站着出神偷乐,王明哲与梅文松向彼此投去了疑惑的眼神,梅文松连喊了几声才把胡严的思绪拉回现实。
“胡师爷想到什么高兴事呢?快快请坐吧。”王明哲说着引了座,又问起为的何事而来。
“潘大人让我过来看看书院准备得如何了?”胡严问到。
“都准备好了,这就不得不说起我们的生员文松了,帮着建言献策又忙上忙下。”王明哲说着看向也在一旁坐下的梅文松。
“学生不敢当,这还得谢过院长的信任。”梅文松笑到。
“呦,王院长不提起,我还没怎么注意这位年轻人,可就是梅教谕的公子梅文松?”胡师爷明知故问到。
“正是。”文松回应到。
“哎,我听说令严身子不大爽快,可好些了?”胡师爷假意关切到,潘知县好糊弄,他可不傻。
梅文松毕竟不知道胡师爷同父亲之间发生过的不快,还只当他是好心问起,便说父亲好多了,谢过胡师爷的关心。
胡严表面笑笑,心中早已冷哼了一声,又把眼睛转向了王院长,站起身说到:“才从驿站那边询问完,这边也没有问题,那我便回县衙同潘大人回话,就不久留了。”
王院长让文松等一会儿,自己送了胡师爷出去后方折返回来。
“院长,这胡师爷怎么行为有些奇怪?”梅文松也只有等胡师爷离开后才向王院长提起。
“不过狐假虎威罢了,不必多理会。”王明哲本来因为书院风波的事情同看好戏的胡严关系就已经不大好,不过是表面客气罢了。
刚才胡严到来前王明哲同梅文松也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因而梅文松又问起王院长让他留下来可还有其他事情交代。
“刚刚因为胡师爷提起,我也才想起令严这几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所以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让令严不要忘了出席明天的迎接,身体事小,官场事大,想必令严不会拎不清。”王明哲说完便让梅文松回去了。
直到两个人说话的当下,梅文松还没有把请帖送到父亲的手中,本来只是拖着,如今却是不能再拖了,不管怎样,也得回家一趟。
上次父亲本就说过让自己好好做好此事,因而文松极力说服自己这请帖父亲不会不接受。
梅文松回居所拿出给父亲的请帖,决定亲自把它送到父亲的手中以表诚意。
另外一边,胡严完成了潘高志交代给他的对驿站书院这两个地方的巡视一事后便回县衙复命而来。
在胡严回来之前,茗香阁等其他大商户都已经陆续地把各自备下的给赵学政的礼物送到了县衙来,都一起堆放在库房外成了一座小山,户房人员正忙着清点入库。
对着这些琳琅盲目的礼品,胡严一时贪看住了,这些比起他平日得到的小恩小惠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师爷看什么呢?”金叹迎面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问到。
“那些商户送来的都在这儿了?”胡严问到。
金叹点点头,把胡严请到一边说到:“说来咱们大人可真是奇怪,居然亲自去到那些商户去要东西,不过也是,大人亲自出面,他们哪里还敢不答应的。”
胡严露出狡黠的笑意,说到:“金班头莫不是在暗示他是经商出身,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