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文松出了门散心,顺便想着怎样宽慰温叔叔和夏妹妹,不觉中来到了花神宫,抬头看去时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有所思便有所见,可不就是夏妹妹,瞧着清瘦了些。
姚夏花捋了捋被风吹散的鬓发,也发现了梅文松,朝他这边款款走了过来。
“文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姚夏花问到,又瞧了瞧四周,以为他是陪着梅师娘来的。
“只有我一个人,本来只是想着四处走走,便到这儿来了,夏妹妹可是为的温叔叔的事到花神宫祈愿来的?”梅文松问到。
姚夏花原本波澜起伏的心境在神明前得到了安抚,轻叹了口气说到:“父亲因为这事左右为难,母亲这两天身体也不大爽快,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只能寄托于神明了。”
“为了这位学政,多少人费力不讨好呢,且不说他了,妹妹可是要家去,如若得空,不如我们再走走说说话。”梅文松想了想说到。
姚夏花自然是无不答应的,于是两个人绕着花神宫红色墙外绿树荫下,从正门口走到后门。
“想来不免有些好笑,前阵子,也是在这花神宫中,我还向文哥哥撂下话后便走开了,果然只有当你深陷其中的时候才能感受得更真切,才能知道为难的滋味。”姚夏花瞧着墙内沁芳亭旁的树木枝条露出墙外,自然而然地想了那日自己置身事外的姿态,到底也是因为家中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夏妹妹还记得,我竟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梅文松如此说不过哄姚夏花高兴,当时被她那一番话而醍醐灌顶,自然不会轻易忘却,“虽不是当局者迷,不过我这迷局到底比夏妹妹的要多出许多,也亏得夏妹妹的建言献策。”
姚夏花听说此话,心中到底涌上一阵暖意,又想着果然身边有个可以依靠和帮着分担的人,好过自己一个人故作坚强,虽然并不能真的解决烦恼,但是良言一语暖三冬,耳边能常听此暖语,却是最难能可贵的。
“文哥哥读书识字治学才是大学问,我不过说些市井俗话,哪里就称得上是建言献策了。”
“夏妹妹过谦了。”梅文松笑到。
毕竟梅文松只是言语安慰,并没有解决的办法,姚夏花也便没有多向他吐露太多,所谓点到为止,不过说些感谢云云。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梅文松突发奇想,很努力地给姚夏花讲不知从哪听说来的笑谈,这是这个只在书上用工夫的人难得的娱乐,虽然他所谓的笑谈在姚夏花听来有些不知所以然,但见他很努力地想要逗自己笑,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姚夏花也是尽量配合,时不时地掩嘴而笑,梅文松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奏了效,一脸满足,姚夏花觉得梅文松有点傻的可爱,这才真正发了笑。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人已经绕着花神宫走了一圈,又回到了正门前。
姚夏花想着是时候回去了,不然母亲要担心了,又再次向梅文松道谢,梅文松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就不同姚夏花一起,只是临别前不忘嘱咐些话。
“夏妹妹快别总说谢谢这样的话,下午还要跟我母亲上课吧,母亲终究知道的多,你们也好说话些,不像我这般笨嘴拙舌的,你有心里有什么事不妨同她说。”
姚夏花颔首点头,谢谢二字刚要出口,忙用说捂住了嘴巴,轻轻作了作揖便离开了。
姚夏花回家经过梅文松家,站住了出神了好一会儿,
正好被出来的梅师娘给撞见,见她带了香烛等物,又闻得熏香之气,便知她是去了花神宫,因笑到:“怎么在外边站着呢,快进来吧。”
姚夏花浅笑兮兮,由梅师娘携着进到客厅坐了下来。
“本来想着下午还要来打扰梅师娘的,就不进来了。”姚夏花解释了自己为何刚才在外面站着。
“师娘喜欢你来,下午我们是师生教学,早上便是谈心了。”
梅师娘此话一出,姚夏花心里便都清楚了,笑到:“早间上完香出来便遇见了文哥哥,我们还绕着花神宫走了一圈。”
说到这,梅文松努力讲笑话的场景又浮现在了眼前,姚夏花突然忍俊不禁起来,只是当着梅师娘的面未免太失礼了,忙低下头去。
梅师娘见状自是高兴,笑到:“果然你们年轻人就是好说话,昨儿个文松知道近来你为着你父亲的事难免心情不爽,便已经说了要同你说些宽慰解闷的话,如今看来果然是大有成效。”
还说呢,这个呆木头近乎自娱自乐了,因抬头笑到:“文哥哥还说了师娘懂的比她多了多,倒把我推给师娘了。”
“昨天看你不说话,今儿好些了,知你在家要兼顾你双亲的感受,不免时时宽慰,在这儿便不同了,丫头有什么委屈难受的尽管都说出来。”
梅师娘的一番话说的姚夏花再也把持不住,忙掏出手帕来拭去了眼泪,这还是梅师娘第一次见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姚夏花落泪,哭出来吧,总比憋在心里强,梅师娘只是不说话,姚夏花的浅粉色手帕却是湿了一片